“杳杳靈鳳,綿綿長歸。”

“悠悠我思,永與願違。”

“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如泣如訴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裡響起。

一位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美婦人,抱著三歲的女兒坐在窗邊,眺望著天邊的殘紅。

黯淡的眸子,透露出無盡的哀傷。

......

東洲國皇城郊外。

農莊深處,荷花池旁的涼亭內,陸杳杳被一陣腳步聲吵醒。

“孃親...”

粉嫩水潤的紅唇,吐出無盡的思念。

夢境,十多年來,她時常會夢到三歲那年的生辰日。

那也是她最後一次享受孃親的懷抱,因為第二天,她孃親就突然病故。

自此...

許多不好的記憶湧現,她如水的眸子染上一層冷意。

“小姐,外面有人求見。”

婢女秋雨的聲音響起,她壓下眸子中的冰冷,轉移朝著婢女投過去詢問的目光。

原來是有皇城過來的貴人,在附近山頭被毒蛇咬傷,情況危機。

從獵戶口中得知,她這莊子上有位老神醫,特此過來求救。

求醫這種事,她遇見過不少次。

畢竟,距離他們這裡最遠的城鎮也在十多里之外,醫療條件實在不方便。

自從三年前,她莊上來了位神醫定居開始,附近的村民和獵戶,經常過來求醫問藥。

“這種小事,你直接讓老林過去不就行了?”

她繡眉微蹙,空靈好聽的聲音中帶著少許不滿。

“林老已經過去了,”

“只是...來的人裡,還有徐家的人。”

“徐家!”

陸杳杳精緻如畫的面容,驟然一冷,眼底迅速升騰起厭惡之色。

十年了,當初年僅五歲的她,不惜用性命做謀劃,才得已離開徐家。

從此,才有了還算正常的生活。

在過去的十年裡,徐家可是一次都未出現。

怎麼,今天...

腦中疑惑剛一出現,她立馬想起,十年前,她離開徐家的時候,舅舅同徐昭定下的約定。

徐昭,是陸杳杳的父親,曾是江東陸家贅婿。

故而陸杳杳出生,便隨母姓。

至於說十年前的那個約定,還得從徐昭的過去說起。

他在成為陸家贅婿的第二年,恰逢新帝登基,加舉恩科,他一舉得中進士。

隨即,在陸家的財力和人脈幫助下,入朝為官,時任太僕寺從七品主簿。

雖說只是一個小官,但對一個贅婿來說,也算得上是魚躍龍門。

他極擅鑽營,入朝為官兩年,依靠著陸家的財力支援,攀附上當時的吏部侍郎高彥明。

然徐昭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無恥小人。

一邊享受著陸家財力帶來的好處,一邊卻極力的掩蓋陸家贅婿這個名頭。

在陸杳杳母親病故之後,他更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送妻子回江東安葬,入土當天,他便在墳前宣佈退出陸家,從此恩斷義絕。

自此,他不光甩掉了贅婿名頭,更是用花言巧語,加上陸杳杳的性命做威脅。

讓陸家繼續給他財力支援。

美其名曰,什麼陸家只是一介商賈,陸杳杳只要跟著他,那就是官家子女,將來能找個好婆家。

外祖,一共有兩子一女,最疼愛的就是陸杳杳的母親,要不然也不會因為捨不得她嫁出去,為她招贅。

陸杳杳母親病故之後,這份疼愛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陸杳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