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水庫美美的吃了一頓彩虹鱒魚宴後,打著飽嗝就沿著水庫邊上的小道散著步往石屋去了。大戰前的氣氛有點奇怪,反而風平浪靜的,像極了颱風眼裡的樣子,這點他也知道。外鬆內緊卻是他現在的狀態,任何山上的一點風吹與草動都能撥動他那敏感的神經。

明天要怎麼開場?說什麼?怎麼說?如何打消股東們的疑慮?這些都一再在林凡的心裡彷彿出現和斟酌、推敲。此刻的林凡,就是賈島,正在琢磨著一句詩,整首詩都應一氣呵成,題目定好了,名叫《題李凝幽居》:

閒居少鄰並,草徑入荒園。

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移石動雲根。

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

到底是“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的“推”應換成“敲”好呢,還就是“敲”?如同林凡此刻的“如何打消股東疑慮”?

剛走到準備上山的小道邊上,看到那塊颱風之夜飛下水的石頭依然四平八穩的聳立水中,鬼神神差的就下了水,沿著齊腰的水深爬上了這塊呈正方形的石頭上,脫了褲子,就穿著溼漉漉的大短褲背向金帆頂面對著東面水面盤坐著,看著眼前遠處那一片黑壓壓的白色候鳥群不是蹁躚在水庫的上空,也不知道為什麼,長嘆了一口氣後,又站起來,狠狠的狂喊了一句啊啊啊!直到一口氣扯不上來了,才再次盤坐著。

在這大太陽下,實在頂不住,便把雙腿伸進水裡緩解一下。這下一來,頭腦發熱的同時,雙腿卻冰涼入骨。這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像極了和張小飛去桑拿感受的狀態,當時張小飛還納悶林凡的身子居然能頂住這麼灼熱的桑拿溫度:‘你就這麼能硬撐?我一個大胖子熬桑拿是為了減肥,你居然也不怵這溫度?不怕出問題?’

林凡笑著準備在桑拿石上再澆上一瓢水,給張小飛按住了:‘這位大哥,別!再來我就中暑了啊!我這身板,萬一暈倒了,你抬不出去啊!’

林凡笑笑,若無其事的澆上一瓢水:‘再熱也能熬!再說了,你暈倒,我抬不出去,我可以嘗試拖出去啊!拖不出去的話,我不會喊人啊?請問你試過非常難熬的時光沒有?’

‘那必須有啊!不然哪有今天的張小飛?!’張小飛見林凡問起這回憶殺,突然之間自豪感就滿溢位來,‘那句話叫啥來著?天降什麼任務就要排骨什麼的?怎麼說來著?’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啊!孟子寫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裡的名句。對不起,沒有排骨!’林凡笑了,‘小樣,還賣弄!’

電話響了,在這空曠的水面上,林凡設定的鈴聲《我相信》特別的有穿透力。

鈴聲將林凡從回憶裡拽了回來:“喂,老程啊!您看看,您看看,不開股東會,您就不對我進行指教和監督了不是?”林凡一秒鐘轉換角色,在股東面前,演繹一個股東之上的角色並不難,難的是自己對自己位置高低的拿捏,“明天股東會,您今天提前過來嘛!我還有事兒要向您請教啦!”

“嘖嘖,你看看你,小林同志,我還沒出聲呢,你就將我想要說的都說了!我說的是我現在過來!你得安排食宿才行!”老程也不客氣,“監督啥呀!我對你很放心!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過呀,我現在過來,可不是我一個人!我帶上了設計院的兩個設計師來參觀玻璃屋。你安排一下沒問題吧?”

“瞧您說的,沒問題!十個都行!現在還沒開始正式營業,我早就要請股東們來看看了。可是居然一個都不願意過來!股東們對我也太放心了吧?搞得我自己啊,都不好意思了。您現在過來,那好!三個小時候見!我可不待見您開快車!”林凡說。

“喲喲喲!小林你還有天眼不成?看著我開車了?還真的給你說中了,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