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李青青一直翻來覆去的,同睡一張床的李桃桃也被吵得睡不著覺。
李桃桃說:“你那天看到我是什麼場面?”
“什麼那天?”
“我出事那天。”
李青青猛地睜開眼睛,“你問那天做什麼?”
“瞎聊聊。你翻來翻去,我睡不著。”
李青青閉上眼睛,“睡吧,聊那天的事沒勁。”
——
吃早飯的功夫,李南南還惦記著昨天那事,眼神玩味的盯著李桃桃,“何泰方有說什麼時候上門?”
李桃桃安靜的吃飯菜。
餐桌上的氣氛透著怪異。
平常餐桌上姐弟妹三人都是俏皮地有說有笑。
知道李桃桃發生了那不好的事情以後性格大變,黃荷花瞪了眼李南南,“你小子託關係進廠的事情什麼時候有著落?”
“我那兄弟在籌辦,還要等個把月。”
黃荷花著急起來,“什麼?還要那麼久?我看你乾脆去布料廠上班,別一天到晚不務正業,跟個流氓似的,以後哪家閨女肯嫁給你?”
李南南翹著二郎腿,“我兄弟家裡人合資開辦的廠子,以後我進入廠裡直接當副廠長,那多威風啊。”
李學習沒好氣,“你那些酒肉朋友,能給你找什麼好工作的?一天到晚白日夢,你也不是當領導幹部的料!”
李南南臉色越來越難看。黃荷花連忙打圓場,“老李,你也少說兩句話。現在廠也不好進,桃桃在布料廠佔了一個名額,南南想進布料廠也不是那麼容易。”
李學習沒說話,複雜的眼神看了眼李桃桃。
何家今天真要是上門提親,那這些年桃桃月月上交的工資也不好繼續扣留下來,昨晚他們夫妻倆討論這事也沒睡踏實。
黃荷花瞧著李學習的視線,心裡也跟李學習琢磨同樣一樁事。
這些年雖然得了不少李桃桃父母贈予的好處,但是把李桃桃養大,也要花精力,本來拿李桃桃工資充公供應一家人吃穿用度就是正常事情。
黃荷花越想心裡越覺得不是滋味:死丫頭,翅膀長硬了,心也變得狠毒了。
黃荷花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下來。李桃桃出聲道:“叔,嬸,布料廠那邊的工作,我想把位置讓給哥。憑哥的聰明勁,肯定很快就上手了。”
布料廠對新入廠啥也不會的學徒工薪給的很低。
等到學出手藝,搞出量,才給出三十二塊熟手工人的薪資。
李學習道:“桃桃,你好好幹,你哥不是那塊料。”
黃荷花連連點頭附和,她兒子什麼性格,她很清楚,廠里根本待不住的。
真要讓死丫頭辭工了,以後上哪每個月拿三十二塊入賬?孃家幾個兄弟不爭氣,都是靠她拿點閒錢貼補孃家。
李桃桃沒表態。
李青青一直打量著她,總覺得從李桃桃醒來以後,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上午九點多的時候,屋門被一陣拍響。
“在家嗎?”何泰方邊拍邊喊。
“喲,真來了。”李南南一直等在家裡,一來昨天鬧了點事情,這幾天想老實待著,二來想把李桃桃介紹給自己那個三十好幾的光棍兄弟,畢竟喝酒喝上頭答應下來的事,不好反悔。
李學習開了門,跟黃荷花二人把何泰方一行人迎進屋。
來的一行三人,何泰方父親何向德,何泰方的小姑,何泰方父親么妹何向欣。
何向欣嫌棄地四下打量李家住了一家五口人的屋子,衛生打掃得還算乾淨,但何向欣總是不滿意,撇了撇嘴角,打量完屋內擺設,她終於把目光落在嬌小玲瓏的李桃桃,肆無忌憚地掃視她。
“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