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帶著焦母匆匆趕到家中。

醃製好的撈汁海鮮不在,應是喬家父子帶出去了,這個她倒是不擔心。

可是山郎他去了哪兒?他很少有機會出村子,她唯一帶三郎去過的地方就是鎮上。可是她剛從鎮上回來,並沒有看到三郎。

“娘,您在家等喬叔他們回來,告訴他們,我去山上找三郎了,讓他們去山上找!還有鎮上,就沿著這一路找,聽清楚沒有?”

焦母淚眼汪汪的點頭又搖頭,滿臉的惶恐無措。

江山卻沒有時間叮囑太多,她用力抱了抱焦母,又到廚房裝了幾塊蒸糕揣到懷裡,用竹筒裝了一壺水,匆匆往山上跑。

山裡的天色黑的特別快,江山剛到山腳下,天已經完全黑了。

在這個沒有路燈、沒有手電筒的世界,頭頂的星月是唯一的指明燈。

江山一路走一路高呼,尖利的嗓音似乎要從喉嚨裡破開,驚得飛鳥亂竄。

“三郎!三郎你在哪裡,我是姐姐呀!”

“三郎,告訴姐姐,你在哪裡!”

“三郎,聽到姐姐的聲音了嗎?”

“三郎……嗚嗚嗚……三郎!”

三郎,對不起,姐姐不該弄丟你!

無數的悔恨和心痛令江山崩潰到嚎啕大哭。

暗夜中傳來陣陣狼嚎聲,聲音似遠又似近,與江山的哭聲交疊在一起,令人心中更添無盡的絕望。

三郎已經害怕到麻木,他抱著自己磕破的膝蓋,任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傷處,卻不敢哭出聲。

在一片並不完全靜謐的黑暗中,他詭異的聽到了女子的哭聲,那尖厲的哭聲伴著陣陣狼嚎,令他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可是,在這陣哭聲中,他隱隱約約聽到“三郎”兩個字,有人在叫他!

是姐姐!

姐姐來找他了!

江山嗓子都哭啞了,喊出來的聲音像被刀劈成了兩半,沙啞中透著瀕臨絕望的痛楚。

就是這個聲音給了三郎足夠的勇氣,讓他從無盡的黑暗中一步一步爬了出來,奔向那個唯一的光明。

“姐姐!”

三郎弱弱的呼聲似天籟之音,瞬間打通了江山的任督二脈。

趁著月色,她看到一個瘦小的黑影跌跌撞撞的向她撲來。

她飛奔過去,緊緊將那個黑影摟在懷裡,失聲痛哭。

失而復得的喜悅蓋過了所有的苦痛和愁緒,這一刻,江山明白了很多。

姐弟倆大哭了一場,江山沒忘記把蒸糕和水拿給三郎補充體能。

照三郎的說法,中午他沒有吃飯就出來找江山了,在山上轉了三四個時辰,眼下正是又餓又渴又累。

三郎緊緊靠在姐姐的懷裡,眼裡噙著淚,大口吞嚥著香甜的蒸糕,只覺得無比安心。

他的小身板還在抖著,雙手也抖得厲害,小小的身體軟軟的偎依著江山,令江山心裡一陣陣抽痛。

沒多久,山下傳來了喬家父子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的火光。

“三郎,喬叔來找我們了,走,姐姐揹你回家!”

三郎信賴的趴在江山背上,一捱上她的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焦母看著失而復得的兩個孩子,含淚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一夜,焦母守在三郎的床前,看著幼子身上的傷,一夜沒閤眼。

這一夜,江山想了很多很多,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次日,三郎有些發熱,江山從早到晚陪在旁邊,哄著他吃藥,還幫他做了好幾道美味的“水果撈”。

一連數日,三郎睜開眼就能看到江山,開心得做夢都在笑。

江山這幾天沒做蒸糕也沒賣撈汁海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