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杭司是見過些陸家人的,但只是陸陸續續見過。

不像今晚,這麼齊刷。

演出過後,陸南深一如既往地退掉了媒體們的採訪,帶著杭司離開了演出現場。

沒用司機,是陸南深親自開車。杭司坐副駕,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霓虹夜景,十分詫異他今晚的行為。

她問,“我們去見誰?跟誰一起吃飯?”

陸南深橫過手臂,輕輕攥著她的手。“這件事應該跟你提前商量,但我又怕你有心理負擔不肯露面。”

杭司聽著這話,品出些意味來,“你的……親戚朋友?”

“我的家人。”陸南深笑說,“陸家的親戚多,真是要見怕是你要頭疼死。”

杭司莫名地緊張了,家人……

“南深,我……”

“其實你差不多都見過。”陸南深笑。

是真緊張了,他都能聽到她心臟跳得厲害。

補上了句,“年柏霄也會來。”

杭司的確是心跳加快,有些預感隱隱中來,又怕問出來會誤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後就喃喃了一句,“不管什麼事,你總該提前告訴我一聲。”

“我錯了。”陸南深竟是十分好態度地認錯,然後攥了攥她的手,低聲說,“其實我也會緊張,會擔心。”

杭司扭頭看他,他目視前方,朝向她這邊的側臉被路燈映亮,眼裡隱隱光影閃動,這個角度看著他著實俊得很。

就總會自然不自然地原諒他的先打後奏行為。

杭司問,“你擔心什麼?”

陸南深微微抿唇,趁著拐彎看了她一眼,卻沒跟她說明自己會擔心什麼。但眼中有笑意,讓人看了如沐春風。

杭司輕聲,“陸南深,你這個人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

陸南深好奇,“什麼優勢?”

“長了雙無辜眼,所以不想解釋的時候就會濫用無辜,叫想聽解釋的人都會內疚。”杭司言語間有抱怨。

陸南深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一笑,就更是春暖花開。

好吧,杭司覺得是聞不出來了。

但問不出歸問不出,不代表她不會觀察。立春的夜還沒那麼暖,他內裡黑色圓領衫,外穿剪裁周正的黑色大衣,這身若是單看都是偏休閒,可搭在一起就正式內斂得很。

杭司下意識看了看自己。

換下演出服的她就是簡單隨意的寬大奶白色帶帽衛衣,配了條淺咖色奶奶褲,腳踩小白鞋。還是自然帶卷的長髮,只不過她嫌麻煩紮了個丸子頭。頭髮又長又厚,丸子扎得也挺大,倒是顯得臉快沒了。

……這一身,怎麼瞧著都不像很有誠意。

杭司思量著,要不要順路去買身衣服換上?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可能就是簡簡單單吃頓飯,沒她想得那麼正式。

就這樣,車子一路朝著東四環的方向去了。

七拐八拐的,杭司也不清楚陸南深到底要把車開到哪去,直到她瞧見了不遠處的朱漆大門。

光是看院門就是王府規格,門口鎮宅的石獅很是氣派。朱漆正門加兩旁的側門,開的便是正門,徐徐推開時,裡面的中式四合院建築就一目瞭然。

杭司也是走南闖北的人,瞧著這陣仗,估摸出一定是古時太子或皇子的世襲之地,這建築可不是仿古,一磚一瓦可見講究。

車子徐徐進入,這四周的園林建築就映入眼簾。直奔了中式宴會廳,疊院是遠離城市喧囂的淨土,進了廳室,殿頂飛簷,彩繪金龍。廊簷以黃金、玉石和金箔繪製吉祥圖案,地面鋪設三生石,每塊鵝卵石上都刻有蓮花,有步步生蓮之意。

杭司覺得,嗯,自己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