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妤……”

“如果能成為你就好了!我一直想著!如果能成為你就好了!”

歇斯底里的聲音,好像從耳畔的四面八方傳來。

她陷在昏昏欲睡的倦意裡,一睜眼,卻站在林肯中心的禮堂裡。一身漂亮的紅裙,她本身卻有些侷促。

“久等。”一名西裝革履,管家模樣的白人傲慢卻又不失禮儀地走近,抬起手臂,露出了指間夾著的一張……

房卡?

她一愣。

“威爾先生很欣賞邵小姐的表演。”管家把暗示拉滿,“如果小姐賞臉,未來必定前途無量。”

在他再次抬手後,她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管家並不意外,微微一笑便走了。

她看著手心裡某星級酒店的房卡,翻過背面,貼了一個房間號。

一剎那,她有想折斷的衝動。但理智使她猶豫。

她下意識地想去找著誰,卻拐見一抹熟悉漂亮的身影朝另一道清雋的身影飛奔而去,模樣是羨慕不來的無憂無慮。

她聽到她說:“臨栩月,怎麼老是盯著我看啊,被我迷住了嗎?”

那人回應:“嗯,被小仙女迷花了眼。”

她忽然覺得刺眼,撒開腳往外狂奔。彷彿身體深處的某個東西碎了,變得瘋狂而冷硬。最後毅然決然地踏入了那家酒店。那間房。

……

從未見過這麼豪華的酒店,一枕一線,都充斥著精貴的完美。哪怕那個外國人並不溫柔,做那事時稱得上粗魯,讓她體會不到一絲快樂……但如果能換來更好的生活,她願意。

但她隱隱約約聽到那人在打電話。

穿上衣服,忍著疼痛一顛一顛地朝聲源靠近,她聽到他說,“還是看著點Ningyu吧。她還小,不懂什麼是最好的安排……倒也不用那麼極端,只要她和哥大那個男的不發生什麼實質的關係,就隨她去吧,小孩談個戀愛罷了。”

“她遲早,都會是我的人……”

那一刻,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她絕望,難過,瘋狂,不敢置信……拼命地往外跑。

“姜寧妤,我很感激你。”

那天,她站在三十層的天台,細長的高跟鞋踩在邊沿,一往後仰就是萬丈深淵。

可她表情平靜,轉過頭說,“但我厭惡自己。”

“厭惡那個作惡多端的自己……”

“厭惡永遠在追趕你的自己……”

“厭惡不能成為你的自己……”

“姜寧妤……”

“如果能成為你就好了!我一直想著!如果能成為你就好了!”

剎那間,無數個縱身而躍的畫面鋪天蓋地襲來。心口像是有團火在燒,姜寧妤覺得渾身都散架一樣的疼。

尤其是後腦勺,神經抽疼得厲害。

她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亮白的天花板。然後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空氣很安靜,可在這安靜中,隱約藏匿著一種微妙的氛圍。

腦袋似乎被什麼東西固定住了,姜寧妤也沒敢動,動了動眼珠,目光緩緩下落。

然後她愣住了——

她躺在一間很大的病房裡。

對面坐著許久未見的父母。他們面色微沉,目光直直地盯著……就坐在她床邊的臨栩月。

這是什麼情況?

被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畫面衝得忘了今夕是何年,有一瞬間,她以為父母來美國看她了。

然後才慢慢想起來,剛才夢到的那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一些被刻意遺忘又真的遺忘了的詭異過往終於連貫了起來,姜寧妤目不轉睛地盯著臨栩月看了兩秒,也終於想起來,自己應當是腦部受了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