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栩月笑了,“之前找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懂事?”
“那不一樣啊,不一樣。”她小聲說著,又頓了頓,“真打擾到你了啊?”
他似乎感覺到了異常,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偏頭看她。
紅綠交錯的光影伴隨著溫柔的淡橘色,將姜寧妤的側臉渲染出一層淡淡的暈,她眉眼認真,語氣慎重,可怎麼看都像在患得患失。
他斂了笑,“還記著我說過的那些話?”
“啊?”姜寧妤一時摸不準他指的是哪些話。
“早就不作數了。”他凝望著她,聲音是淡淡的平和,“我已經是你的了。在那之前說過的話都不作數,別去想它了。”
她就知道他想岔了。
也許各自心裡都有些話不知該如何表達,她的眼眶又莫名的溼潤,心底卻歡欣雀躍,小聲解釋,“我只是怕惹你煩了,覺得我主意太大,天天想操控你。”
他不以為意,“我的自由時間是你的。你有需要的時間也是你的。”
“哦……”
“只有你想不到我的時候,我才會煩。”
“唔。”
“我知道你對我這兩年怎麼過來的耿耿於懷,但我不想告訴你。怕你得意。想知道就自己去了解。”
“嗯!”
“高興了嗎?”
他忽然間的煽情,就像在小心澆灌著她心口枯萎凋零的花。
可就像她也不會告訴他,那時候他很久才回復的那個“嗯”,讓她在哈德遜河邊坐了整整一夜。想了整整一夜,要怎樣才能挽回他。可完全沒法想象她的欺騙和戲耍對那麼矜驕的一個人會留下怎樣的陰影,不敢卑微地乞求原諒只怕面對他更寒冷嚴酷的態度,所以不如主動消失。那樣也許,僅僅是也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他腦海中呈現出的自己姿態仍是刻薄卻漂亮的。做一條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傷痕也好。
然後她的生活變成了一潭死水。是她應得的。
她甚至試過用別的身份接近他,想從他的世界汲取養分。可惜換了好幾個號加了好幾回,他連回音都沒有……
想想也挺丟人的。
姜寧妤輕輕笑了,“高興啊,但你能不能讓我更高興一點?”
“嗯?”
“說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我真想不出來了。”
臨栩月卻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神色,“你再好好想想。”
姜寧妤又想了一路,無果。簡直百爪撓心地回到家,像條小尾巴一樣跟著他,“友情給點提示嘛,幹想真想不出來。”
她巴巴地凝望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臨栩月終於開了金口,“小時候,別墅區。”然後唯恐被她逼問到再繳械的程度,丟下這六個字,他迅速溜回屋,還“咔”的一聲反鎖了房門。
“……”
姜寧妤聽得真切,哭笑不得。
但……
小時候?別墅區?
她若有所思地回了房,像學生解不開習題,雙手困擾地撐著下巴,努力絞盡腦汁。
時間的洪流過於宏大,無數回憶沉溺其中。她拖著身子進浴室,準備清醒清醒腦子再繼續想。
結果忘記放涼水,熱水蒸得她頭腦愈發沉鈍,更想不出來了。
她差點就放棄了。拿唇膜的時候,卻愣住了。
等等……小時候,別墅區?
他不會是那個好心又倒黴的“哥哥”吧?
忽然有了頭緒,姜寧妤“嘶”了一聲,盯著鏡子的目光不自覺的失焦,一些模糊的畫面逐漸閃現到了光亮處……
那大概是她七八歲的時候。晚春初夏的時節。記得季節,是因為院子裡的那棵海棠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