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猜測,姜寧妤便進去了。
“你們好。”面對陌生人,她一貫落落大方,“我是臨栩月的同學,請問我能去弔唁嗎?”說罷就遞上了白事隨禮錢。
那幾人愣住了。
其中一個略顯憔悴,但眉眼英俊,看著與臨栩月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授了禮,客氣地說,“栩月的同學,當然可以了。”
然後帶她去了靈堂。
大門敞開著,兩重門,中年男人沒進去,只是溫和地說了一句,“栩月在裡面守著。願意的話,可以留下來吃個晚飯。”
“好,謝謝叔叔。”目送他離開後,姜寧妤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還好今天考慮到出遠門穿了一條闊腿褲,上衣也是偏淡黃的素花,清新淡雅,誤打誤撞方便了此時。
她左右看了一眼,沒見到陸離,便斂了表情踏了進去。
只在電視上見過的靈堂布置,一口肅穆的棺材,遺像、香爐、輓聯和鮮花,長桌上點著一盞長明燈。
但有些奇怪,靈堂的色調一半鮮明,一半沉重,像又不像喜喪,彷彿有兩派人持有迥異想法。
臨栩月沒像親戚一樣披麻戴孝,穿的就是尋常的休閒服,坐在棺材邊的椅子上,一手撐在桌子上抵著太陽穴闔目,神色微微的疲憊。
走近一些,才發現長長睫毛掩下的黑眼圈,脆弱落寞深藏在看似堅韌的軀殼裡,莫名的惹人心疼。
姜寧妤先衝棺材鞠躬行禮,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那人身後,朝他的肩膀伸出了雙手。
在接觸到他的一剎那,男人就往前坐直了一些,清凜悅耳的聲音帶了點低低的不快,“媽,我說了別來煩我。”
別來煩我?好像從沒聽他這麼說過話。估計也就對他親媽這樣了吧。
姜寧妤莫名的莞爾,又把手搭上去了,然後輕輕按了起來。
“坐這麼久,不累嗎?”
當她開口的一瞬間,姜寧妤清楚地感覺到他身子一僵,不動了。也忘記反抗了。
看來嚇到他了。
琢磨著他也不會在靈堂弄出大動靜,姜寧妤便輕輕巧巧地按起了他的肩膀。
這個行為略顯親暱,不該是一個幾度決心不再打擾他的人應當做的事。
但姜寧妤就是忍不住。看到他就忍不住那表面風平浪靜下的洶湧凜冽,尤其在他脆弱難過的時候。當然也做好了被牴觸被推開。
但臨栩月只是用雙手揉了下臉,彷彿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回頭看她。
他的眼神都有些潰散,微微的直愣,卻沒有意外的神色,彷彿分不清現實或夢境。
是姜寧妤很少見到的眼神。
“臨栩月?”她不由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卻被輕輕拉住了。然後在她微驚的眼神裡,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按了按太陽穴,露出困擾的表情,“我累了,你能走開嗎?”
姜寧妤細聲細語,有理有據,“你拉著我,我走不開。”
“胡說,拉著你你也能掙開。”臨栩月仍沒放開,再次撐著太陽穴闔目,一副不願搭理她的樣子。
姜寧妤卻覺得他有點神志不清了,拉過旁邊的椅子,在他的身邊坐下。被他握住的手默默收緊,無聲地反握住了他。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臨栩月的睫毛顫了顫。緊接著頭一歪,真趴到桌上睡著了。
陸離進來的時候,先看到的就是二人相握的手。臨栩月的身子往左邊趴著,右手卻緊緊拉著另一側,有種分裂又滑稽的觀感。
而姜寧妤沉默地靠著椅背發呆,聽到動靜望了過來,見是他。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她試著動了一下手,沒抽動,便作罷了。
陸離倒沒有特別的表情,壓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