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景見何氏不再哀泣,抬起哭腫的眼看他,便放緩嗓音道:“魏子騫再怎麼不喜歡夏氏,可那是他的妻子,他一定會維護她的臉面!”
見何氏好像聽進去他說出來的話,接著提醒道:“何況,騫兒不但不是不喜歡她,看樣子是對她愛得很!再說,大嫂對待她堪比親女兒還要好。你欺負她豈不是在欺負長房?”
何況,長房的人豈是他們三房庶子所能招惹的?
何氏聽到這裡,神色一凜,心裡的怒火被澆滅了大半,略有些怯怯地望著自己的男人。
“不管夏氏再如何,她現在是丞相夫人,不是你跟二嫂能比的。再說,咱們三房跟二房都比不了。人二房跟長房都是嫡出,咱們三房是庶出你難道不知道?虧你讓孩子給她沒臉,就是打長房的臉,你明白了嗎?”
“不用說你,昨晚老太太給侄子送女人,大哥都沒榷情,從中你還沒瞧出來,大哥大嫂在替夏氏撐腰出頭嗎?”
“你是不是看著侄子平素在家瞧著溫和,就忘了他是什麼人?你知道他在北戎殺了多少外敵?你知道他在刑部審案是多麼的殘酷?你以為他是靠著吟詩作賦當上丞相的!”魏叔景難得跟何氏講了半天的道理,說得口乾舌燥,方才停下。
魏叔景本以為何氏是個明白的人,嫁給他這個庶子,便是存了那不爭不搶的心思。
他的能力不能跟同樣是庶子出身的祖父比,他老人家憑自身的能力,闖出一番天地。
他只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尋常之人,躲在有能力的長房庇佑下過安穩的日子。
魏叔景又道:“假使,有朝一日,母親不在,他們長房惡嫌了我們,分府另過.....”
那時候,等待他們的將是風光不再,不說日子定會過得緊巴巴的,待日後,子女長大後議親也是娶嫁都要低上一籌。
其實,就是現在把他們三房分出府另過,同樣是沒人給他們撐腰。
原因,當然是親爹不在,老夫人又不是他親孃,怎可能管他死活?
話說,老夫人即使幫他們三房說話,她貌似也沒了話語權。
何氏被相公當頭棒喝,如同被一盆冷水澆醒,渾身打了個寒顫,身子畏縮,裝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吶吶道:“相公,我錯了......”
“哼,你錯了,你這次錯的代價可太大了,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攔住了你,兒子今日就沒命了,你怕也是留不住了,現在只希望魏子騫他打了荀兒二十板子,歇了火,能留他一條命,不再惡嫌我們三房,才算平安。”
魏叔景深深閉上眼,他深知兒子必然是被打得血肉模糊,恐怕半年都下不來床。心中一時又是心痛又是惱怒。
何氏嚇得從床榻上爬了下來,抱住了他的腿,哭哭啼啼道:“相公,你說怎麼辦呢?”
魏叔景皺著眉無奈將她扶了起來,軟聲吩咐道:“你下次萬不可再觸侄媳的黴頭,我不說長遠,至少接下來十年,這個朝堂是侄子說了算,你把他得罪了,咱們孩子的出路也沒了,我這一生只能這樣了,全部希望都在兩個兒子身上,你可明白?”
何氏不笨,這回含著淚重重點了頭:“相公,我再也不敢了......”
······
魏子騫回到慧院,午時日頭正盛,陽光熾熱照滿了院落。
慧院裡,廊下立著幾個僕人,均垂眸屏氣。
魏子騫一襲鴉青直裰,修長挺拔如竹,疾步沿著長廊踏入。
正房內夏思蟬斜靠在迎枕上,面色略有幾分蒼白,眼眸垂著半闔不開的,瞧起來十分虛弱。
魏子騫在堂屋遇見了孃親著人請來的府醫,剛把完脈的許大夫,凝聲問道,“少奶奶如何?”
許大夫躬身見禮道:“回相爺的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