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蟬看著近在咫尺的魏子騫,心中感慨萬千。

當初二人但凡共乘馬車,身子都避開遠遠的,就像中間隔了個楚漢界限。

再看現今,二人相依,呼吸可聞。

天氣炎熱,官道上塵土飛揚。

夏思蟬從車簾裡往外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脖子仰得痠疼,等到達城門過關處,忙將簾子放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後頸。

“我來。”

魏子騫說完,那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舒有序地幫她輕輕揉捏起來。

夏思蟬抬起了美麗的眸子,一張嬌靨上浮現了紅暈。

不一會,京城便出現在正前方。

京城不愧為都城嗎,遠遠看去便是恢弘壯麗。

直至馬車行至長安城正南方的明德門,那高大的城牆用厚實的黃土夯成,外飾層層疊疊的灰色磚石,堅實高昂得彷彿一眼望不到頭,四角簷牙高啄,在明媚的秋日陽光下威風凜凜得叫人心生敬仰。

過關處的守衛一看到魏子騫的文書,態度登時變得十分恭敬,高效率檢查過後,畢恭畢敬地放行了。

馬車進了城門,終於聽到了久違的城內熱鬧動靜,挪挪屁股往窗子那兒,悄悄往車簾縫裡瞧去,只見寬闊無比的道路,兩旁種著許多高大的槐樹,茂密的樹葉在夏日陽光照射下,青翠蒼綠。

馬車經過一叢叢金黃淡黃掩著高大的坊牆,平添一陣莊重壯麗之美。

大街上喧鬧非凡,人來人往,畢竟是在京城,隨處可見富貴華美的朱輪馬車行駛在朱雀街上,在別處可見不到這麼多的香車寶馬。

車馬又行了半柱香的功夫,終於到了魏府門前。

守門的下人聽見動靜,從門縫裡見是自家出門在外的主子回來,立馬開啟大門,上前來見禮:“奴才見過少爺,少爺您旅途辛苦。”

“嗯。”魏子騫下得馬車,對著守門的下人點頜,隨即便轉身對著馬車伸手,把夏思蟬給扶了下來。

那位守門的下人見此,立馬又躬身對著夏思蟬見禮:“奴才見過少奶奶。”

“誒。”夏思蟬也對著他客氣地點頜。

侍菊隨即上前來幫她把裙襬拉直,魏子騫對著她道:“嬋兒,你回去先洗漱,休息一下,我去下書房,便進宮述職去,等晚上回來去慧院跟你一起用膳。”

“嗯,好的,相公您正事要緊。”夏思蟬乖巧地答應。

她是知道這人一旦回京,便要忙碌起來。

倘若跟前世一樣的話,魏子騫今兒進宮述職,皇帝會封他為丞相,把嚴英從丞相的寶座上拉下來。用來壓制二皇子的勢力。

到時,他便是位高權重的內閣次輔大人,除了那位年高體弱的內閣首輔範太師跟琮王爺外,魏子騫將是最有權勢的朝中重臣。

假以時日,他便取而代之成為梁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首輔大人。

夫妻二人相攜著經過垂花門,沿著青石板徑穿過紫藤架,繞過鬆牆,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他的松居院,右拐沿著廊庭走過一條小道便是她居住的慧院。

“相公,嬋兒先回去了。”夏思蟬眼神複雜地對著他斂衽道別。

“好。”

魏子騫對著她點頜,望著她纖細的背影,沉思片刻,不知小妻子那深究的眼神為哪樣?算了,只要她知曉我的心意,應是不會再胡思亂想吧。

直到夏思蟬的小身子遠去不見,方才舉步邁進松居院裡。

正是一天中最熱的午時,丫鬟婆子都躲到房裡或蔭涼地睡覺去了,夏思蟬觀廊上無人,很快便到了她的慧院。

相比松居院門前的冷淡,早就得到訊息的孫嬤嬤帶著下人們等候在院門前,正翹首盼望。

話說,自從小姐出生以來,這是第一次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