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怔愣後,楊師傅尷尬笑了聲:

“岑師傅真會開玩笑。”

岑廣安一本正經:

“我可不是開玩笑。”

不過更多的就沒說了,因為他也不確定。

於是再次將探究的視線投向歲歲,卻見歲歲已經無聊到開始玩凌哲的頭髮了。

她將凌哲那稍長的頭髮,編成一個個小辮兒。

手法不好,亂七糟八。

但歲歲玩得很起勁兒,瞧著無憂無慮。

難道……

歲歲已經瞧出問題了?

岑廣安思索的時候,視線停留時間有點長。

楊師傅看見了,自以為了然:

“擔心你家晚輩了?也是,長時間呆在這裡不好,讓他們先退出去吧。”

岑廣安被這聲打斷思路,回頭瞥了眼楊師傅:

“的確要先退出去,不過是楊師傅你。”

楊師傅一愣,以為是自己說的話讓岑廣安不高興。

結果岑廣安從身上摸出面小鏡子:

“喏,瞧瞧你的臉。”

楊師傅詫異接過鏡子,一照,才知道自己此刻臉色發灰、嘴唇烏紫,一看就是被陰煞入體的徵兆!

“怎麼會這樣!”

楊師傅臉色一變,立即伸手去摸他的護身法器,卻沒有發現半點異樣。

因著楊師傅的異變,其他人都紛紛檢查起來自己的狀況。

然後他們發現,實力越強的人,陰煞入體的症狀就越嚴重。

在場的所有人,楊師傅情況是最糟糕的。

反觀聞舒庭等普通人,居然面不改色,挺多抱著手臂喊兩聲冷。

症狀輕微的風水師們:感覺被侮辱了謝謝……

有人忍不住開口:

“不是吧,這陰煞成精了不成,居然知道分實力攻擊?”

其實懂行的人都知道這句話不對。

陰煞不是精怪,沒有自我意識,它也是天地間執行的一種能量,如生氣那般。

正所謂有明就有暗,有白天就有黑夜,有生氣就有陰煞。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兩者此消彼長,互相剋制,又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很多時候,並不一定是陰煞要攻擊人,而是人自己踏進了陰煞的領域。

而他們玄門中人,不管修什麼道,都會修煉生氣容於己身中,越是實力強勁,體內的生氣就越旺盛。

這也是為什麼岑廣安楊師傅這樣的高手,看起來與年齡不符合的年輕。

通常來說,生氣護體,百邪不侵。

偏偏這令聞酒店的陰煞,突破了他們的認知,十分的怪異離譜!

“有一個可能。”

岑廣安沉著眼眸,掃視四周,空曠的地下停車庫,都是他的迴音陣陣,

“那就是……這裡的陰煞太強!根本感知不到弱小的氣息!”

說著,岑廣安從懷裡掏出來一隻赤金降魔杵!

跟白玉淨瓶這樣,這也是頂級佛門法器,至陽至烈,對陰煞有著絕對剋制作用!

岑廣安不由分說將降魔杵隨意拋了出去。

眾人卻沒有聽到降魔杵哐當砸在地上的聲音,而是眼睜睜看著降魔杵像是陷入一團棉花裡,漂浮在半空中。

杵身受力道波及,法環不斷震動作響,如暮鼓晨鐘,回聲朝著四周層層疊盪開,又被反彈回來,不斷迴圈、增長、變強。

直至浩浩蕩蕩,震得在場眾人耳膜發麻!心臟鼓譟!

剎那間,至陽至剛的降魔杵,與地下車庫的陰煞之氣,兩者氣場受到撞擊,便如兩座龐大的山峰撞到了一起,地脈轟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