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拿著燈籠和簸箕去了東邊的大殿,也是她們的廚房,汪以芙跟著進去瞧瞧,裡面左右靠牆有兩排灶,中間一張大桌子,廚具一應俱全,頂上還懸著燻肉,臘雞臘鴨等臘味。
沈慈把左邊燭臺的蠟燭都點上,廚房亮堂了不少。
她綁好頭髮,穿好背心裙,從甕裡舀了不少水,將一段裡脊肉洗乾淨,又將一個矮圓的蘿蔔削皮洗淨,切成片放在笊籬裡,撒上鹽。
“你若閒著無聊,來搭把手。”
汪以芙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竊喜著小跑到沈慈身邊,沈慈將裡脊肉邊邊角角都切了扔一旁,又一手摸著肉,一手拿著刀斜著片出粉嫩的肉片。
肉片片好以後,沈慈找了把錘子,裹了兩層布開始敲肉,把肉敲平敲大。
“幫我把這肉片敲一敲。”她拿起已經敲好的那一片對著燈看,薄到能透光看見紋理,說道:“這個程度就對了。”
汪以芙敲肉片的工夫,沈慈又搬出栗色的大瓷盆子,加水加鹽揉起了面,麵粉揉到一起以後,她舀了一勺多的豬油到盆裡繼續揉,揉到手光、盆光、面光以後,蓋上溼巾,這時候汪以芙的肉也給她敲好了。
沈慈給肉片掛上糊,交代汪以芙生火,鍋裡放好油,將糊往油鍋裡放一點,看到糊起小泡升上來,沈慈就將肉片一片一片放進鍋裡。
肉炸過以後放一旁,沈慈又將方才醒好的面擀開,鋪上麻醬和細碎紅糖,又捲起來折三折,攆好邊,再擀成大圓餅放進平鍋裡烙。
烙好餅,沈慈再炸第二遍肉片,隨後炒蔥薑蒜末,放白糖,白醋調上汁,淋在肉片上。
裝盤時,沈慈多拿了個盤給汪以芙裝了一塊餅,三四片肉,和一些蘿蔔,其餘的都收進食盒裡送宵夜去了。
汪以芙吃了一口餡餅,入口很燙,只好拿出來再吹一吹,咬下一口,餅又軟又韌,但是不難嚼,芝麻香氣熱騰騰地往鼻子裡衝,嘴裡翻上來一陣陣紅糖的甜味,太香了。
第二口再吃肉片,那肉片很薄,金黃金黃地閃著油光,一咬就有“嚓”的響聲,碎在嘴裡,十分酥脆,肉片上是酸甜的味道,又有蔥薑蒜和著肉的香,三兩口就被她就吃光了。
最後再來一塊蘿蔔,這蘿蔔吃起來的感覺像梨一樣,又沒有蘿蔔的澀味,爽脆多汁又清甜,剛好能解了炸肉的膩。
沈慈雖然做的都是甜味,但是每一種甜都不一樣,吃起來不覺得重複,反而回味無窮,這幾天汪以芙大概都會想念這幾個味道。
吃飽了好乾活,汪以芙到外面繼續練習切菜,吃了一頓好的,又有沈慈之前細緻教授,刀工都流暢多了。
她正切得高興,在噔噔噔的聲音中,隱隱約約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響,細聽之下,好像是有人在哭,手裡切菜的動作慢了下來,哭聲就更清晰了,晚風吹過來,汪以芙不禁抖了一個激靈。
哭聲不絕,汪以芙心裡頭不舒坦,只好拿著菜刀,又拿起她砧板前的燭臺,依著聲音的來處慢慢走過去,一步一步又一步,越聽越安下心來,這實在是像真人在哭,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將燭臺舉在前面,在練習場院子門口左邊的角落,終於找到了哭泣的人。
燭光下,一個小姑娘蹲在牆角,穿的衣服和汪以芙身上的類似,不過上身顏色是豆汁黃,一張小圓臉上兩隻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鼻子紅得像個大櫻桃。
汪以芙看到人,舒下一口氣,問道:“你這小宮女,晚上不睡覺,在這裡哭什麼?”
“宮女姐姐們……罰我,不讓我……吃飯,我……我好餓。”
她個頭比較小,一邊抽泣一邊攏著袖子擦淚水,委屈得不得了,汪以芙看著可憐,便說道:“我還有些蘿蔔,你吃不吃。”
一聽到有吃的,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