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低頭就著燭光看了看,這花是五花肉層層捲起來,醬紅色,油光曾亮的,活像一朵玫瑰,旁邊搭了兩片黃瓜,更添鮮活,誇道:“模樣是對了,就不知味道如何。”
“您先嚐嘗。”
汪以芙賣足了關子,陳嬤嬤便拿起筷子將玫瑰肉按著撕開,把小的一片夾出來,對著燈看了看,才嘗味道。
餘溫尚在,五花肉入口即化,不需要過多咀嚼,鹹香和醬汁的味道與肉相融合,還有一絲絲的甜把鮮味提升到新的高度。
“你這手藝,到了御膳房還真精進了?”
“你再嚐嚐杏仁豆腐。”
陳嬤嬤接過勺子,將杏仁豆腐舀了一勺,面上的糖水光薄薄一層,沒有什麼瑕疵,裡面的湯凍和豆腐似的,對得起這個稱號。
淺嘗一口,杏仁香味和奶香濃郁,一抿則裂,奶凍在嘴裡滑行,清涼的甜充溢口腔,稍微咀嚼,便清清涼涼地滑了下去。
“這做甜品的套路,你倒是掌握到了幾分精髓。”
“您就說好吃不好吃?”
“不是好吃,是特別好吃。”
汪以芙抿唇而笑,終於把真相說出口,“對不起嬤嬤,這不是我做的。”
陳嬤嬤和周嬤嬤相視一眼,疑惑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你這麼急著送給我嚐嚐,是為什麼?”
“今日早上,我隨大夥到御膳房聽差,沒想到名冊上沒有我的名字,阮司膳隨意將我指派到了一個叫茉析的女史手上。這兩道菜,就是那位女史為了給今日鬧事的選侍,賠禮道歉而做的。”
“給選侍賠禮道歉?”,陳嬤嬤想起來,“今天,好像是有一個選侍鬧了肚子。”
“嬤嬤,今日那位選侍並沒有鬧肚子,是我盛湯沒注意,將一些內臟和脖子盛了一碗,結果送到她那裡去了,人家宮女來找茬,又被茉析懟了回去,才變成鬧肚子,說我們不乾淨,讓茉析捱了罰。”
“罰了什麼?”
“關了三天馬房。”
“說實話,你們有錯在先,這罰也不算過分,你若是來為她求情的,我可不能幫你。”
“嬤嬤,挨罰歸挨罰,一個手藝這麼好的女史,卻在御膳房做大鍋菜,這等好手藝,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麼?”
陳嬤嬤往後靠到椅背上,輕輕嘆了一口氣,“以芙啊,事情大約沒有那麼簡單,御膳房能人巧匠多著呢,不是隻有她這一個人屈才在角落裡。”
“嬤嬤,您方才嘗過她做的東西,御膳房若有這麼多這樣好的人才,那豈不是各個都是沈慈?那其他姐妹是如何有資格進來的呢?”
周嬤嬤聽她急著辯護,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這話說的失禮了,她馬上斂首道歉:“嬤嬤,我有些急了,不過也是為您惜才啊。”
陳嬤嬤看著那兩茶碗,這個人她依稀有些印象,在內教坊的日子裡,和阮司膳走得很近,手藝跟阮司膳不相上下,不過她不愛與長輩們交流,因此她的名字,陳嬤嬤也忘了。
“她的時機,尚且等一等吧。”
汪以芙彷彿有些自討沒趣,說了大半天,結果還是等於沒說,便求道:“嬤嬤,那能不能少關茉析姐姐一天,三天不讓吃飯,也有些嚴苛了。”
陳嬤嬤又自顧自看起了公文,嘴角卻掛著細細的笑,只說道:“這你還來找我?自己想想辦法。”
汪以芙只感覺頭悶,她自己想想辦法?她想的第一個辦法就是來找陳嬤嬤。
回去的路上,汪以芙仔細琢磨起陳嬤嬤的話,她沒說不行,說的是等一等,忽而又理解了。
陳嬤嬤雖然從尚食局出去的,可十多年過去了,這回靠皇上一句話提了上來,還把她和周嬤嬤帶上來了,只怕還未在眾人心中重拾威信,這時候來找陳嬤嬤解救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