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邊請。”侍女為楚今歲引路。

這條路在岸邊偏僻的角落,周圍沒有掛著燈籠,也沒有點燃燈奴,在黑漆漆的夜裡顯得很隱秘。

在楚今歲走到岸邊,向侍女亮出那枚令牌之後,立刻就有侍女帶著她往另一邊的入口走去。

這些坊船隻有身份高的修士或妖族才能登上。

坊船像是一條產業鏈,酒菜住宿歌舞一應俱全,再好不過的尋歡作樂之所。

楚今歲走在一塊塊雕成蓮葉模樣的石階上,看見那邊的坊船中觥籌交錯,酒水珍饈目不暇接,舞姬身姿妖嬈,樂聲不絕於耳。

湖上亮處的岸邊有兩條石階路,通往湖中的坊船。

這是明面上的,只能走到前面的坊船上去,也就是那些正在營業的坊船。

而暗處的,也就是她現在正在走的這條路。

這條水上的路完美地繞開了所有歌舞昇平的坊船,彎彎折折地在湖面上延展這向更深更遠的地方。

她抬頭,神樹越來越近了,香氣也越來越濃郁。

在岸上的時候看這棵樹也沒有多高大,似乎是從水面上長出來的似的。

可等靠近了才發現,神樹起碼有十幾層樓高,它也不是從水中冒出來的,這裡有一片湖心島。

這片湖比自己在岸上看的時候廣闊太多了。

神樹所在的陸地前擱淺了一艘坊船。

這大概就是城主所在的地方了。

“小姐,請。”侍女站在石階盡頭,沒有再往前,躬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楚今歲抬步,下了石階之後便是坊船。

周圍沒有一個侍女,剛才引路的侍女也只是遠遠站在石階旁,不曾靠近。

船頭和窗戶都用輕紗遮蓋,擋住了內裡的模樣。

走進去,楚今歲看見屏風後坐著個人影。

“城主。”她禮貌開口。

屏風後的男子聲線低沉:“姑娘這麼快就遇到麻煩了嗎?”

楚今歲也沒想到意外來的這麼快:“我的朋友在離開這裡之後就陷入了昏迷,不知道神樹是否有什麼奇特的功效?”

說到這裡,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唐突。

在別人的地盤上,說別人的信仰,怎麼想也是不討好的。

對方大可以直接否認。

但是楚今歲心中認定是神樹的原因,阿月一直身體沒問題,他之前受的傷也已經痊癒,就連乘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肯定不是舊傷和中毒。

想到那些落在自己和他身上的花瓣粉末。

楚今歲心中大致有數,卻不知原因為何,為什麼自己一點事也沒有。

城主並沒有因此感到冒犯,也沒有否認:“姑娘是第一次來永夜城吧。”

她面不改色:“沒錯。”

“這景色美嗎?”對方突然問。

楚今歲想到一路走來看見的飛花:“很美。”

“哈哈哈哈。”城主忽的笑了,“那何不來小酌一杯,此情此景,唯酒可配。”

楚今歲只好走過去。

越過屏風。

男人的身影清晰起來,一身深紅錦衣,腰帶鎏金,長髮在腦後束起,骨節分明的手中持著一隻酒杯。

眉眼如畫,唇紅似血,比這漫天飛花還要妖嬈幾分。

他仰頭飲盡杯中酒,鉤子似的目光落在楚今歲身上:“美景襯美人。”

楚今歲不知道他用意何為:“彼此彼此。”

男人愣了下,隨後哈哈大笑:“請坐,不知怎麼稱呼?”

“楚今歲。”她答道,“不知城主可否告知神樹……”

“不是什麼重要場合,不必叫城主,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