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欣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雖在職場上打下了一番天下,但這種成功得來的方式,文欣並不喜歡。如今閨蜜換了戰場,杜娟忙打氣,“在北京,機會還是很多的。你學歷這麼高,又有大公司的經驗,在這兒找一份同樣的工作應該不難。”

“對,我最近也是在觀望。其實現在對我來說,公司大小無所謂,最重要是文化氛圍要大於權利氛圍。”

“還打算找一家文化公司?”

文欣點頭,“對,現在文化多樣,呈現的方式也不一樣。像咱們這兒不都有四大文化和三個文化帶。”

“連這個都知道?文欣,看來你真的下足了功夫,你跟上學的時候一樣用心。”

文欣謙虛起來,“這也就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做事情之前都得先調研一下,這樣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份安心。不過杜娟,我剛才就發現,你提到工作室的時候,底氣可沒那麼足?怎麼到現在了還對自己沒信心?”

“哪兒有。”信心杜娟是有的,喊口號也要喊得響亮,不過她沒有想到,心裡空洞與擔憂還是被文欣識破了,見文欣急切等待答案的眼神,杜娟承認,“真是,心裡想的被你看破了。這一次我雖然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不過還是在擔心會不會前幾次一樣。”

文欣走到展示櫃,看著裡面擺放的絹人,各個精緻,“其實現在是有一個好辦法,就是走純商業化的道路。其實像傳承非遺的公司我見過很多,他們將很多手藝人集合起來,創作出一些作品,然後透過商業的手段進行變現,這樣發展起來是最快的,也就是說非遺的傳承,商業是離不開的,可你不想融資對嗎?”

文欣真的好懂自己,杜娟自認為,“還是你瞭解我,其實做非遺,最害怕的就是融資。我總感覺融資會讓一件堅持初心的事變味。這些年你看看,有多少創業團隊和小公司經過融資後,到最後的結局都不如人意。公司如果做起來了還行,但大多數小公司到最後都逃不掉被割韭菜的命運。傳承非遺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情,哪怕是走的慢一些,也不想失去原有的初心。”

“你的想法是正確的,所以你需要找出一條適合京華坊發展的路子,融資這條路的確不適合非遺的傳播,我也幫你想想。非遺是需要結合文創的,就看這兩者之間如何能融合。”

文欣說的話並不多,但句句杜娟都聽進去了。尤其是剛才聽聞文欣主要做市場營銷,這不正跟自己招聘的要求一致?但杜娟猶豫了,文欣這麼大一位市場總監,怎麼能來到京華坊工作呢,而現在,她真的很需要像文欣這樣的人才,只是這個口,太難開了。

雨燕拿著一摞家政保姆的資訊表,風風火火正要走進病房,就聽見秀芬正跟師傅道歉呢,這一聽才知道,就在師傅剛住院那天晚上,秀芬負氣離開,讓柳天照顧了師傅一晚。

“師傅,我知道我這麼做幼稚,我現在想起這件事就後悔,那天你剛住院,我不應該發脾氣丟下您,還讓小天照顧您,我就是太自私了。”

趙璽不怪罪她,“是師傅的錯,沒有深思熟慮就告訴你了事情真相。柳雲的事情我也不應該隱瞞這麼久,他當時讓我和雨燕瞞著你,是為了廠子的大事,我糊塗啊,這人命關天的事兒……唉!”

雨燕沒有推門進去,按照以往的脾氣,她一定推開門質問秀芬為什麼“擅離職守”,但這回她忍住了,多年壓在心頭的委屈也稍微舒緩許多,至少師傅幫自己分擔了一半,她心裡想:如今秀芬算知道了事情原委,師傅瞞住這個秘密多年,也太難了。秀芬這些年一直認定,是我在當年隱瞞了柳雲的病情,現在雖然解開了疙瘩,但兩家要真回到最初的時候,估計也很難了。

雨燕看了看手中的家政宣傳單,糾結了許久:算了,還是不進去了。雨燕轉身離開,一張宣傳單不偏不倚落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