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西市看看嗎?”賀清宵問。

辛柚搖搖頭:“不去了。”

固昌伯府的人被砍頭時她去了現場,是因為前路不明,她要親眼看到那些人的結局才踏實。

而現在,她有了信心,就不需要如此了,畢竟她沒有看殺頭的愛好。

“賀大人,最近我會找機會提出新政。若是順利,請你喝酒。”

賀清宵笑著點頭:“好。”

京城上下的注意力都在血光沖天的西市時,一份急報送到了興元帝面前。

多處邊防重鎮突發雪災,亟待救濟。

邊鎮以防禦為重任,關乎社稷安定,自是不能輕忽。

接到急報時,辛柚正好被傳召入宮。聽著興元帝傳喚各部重臣,她默默降低存在感,以免被打發走。

憑直覺,她一直等的機會到了。

很快大臣們趕到宮中。

第一個到的是戶部尚書,發現辛柚在場,直接裝沒看見。

咳,他一個管錢的,沒必要操這個心。

第二個到的是兵部尚書,餘光瞥見身穿綠袍的少女,趕緊收回視線。

果然進宮覲見不能亂看,容易給自己惹麻煩。

第三個到的是工部左侍郎,為什麼工部尚書沒來?哦,在詔獄裡排隊等殺頭呢,來不了。

發現辛柚在場,他也沒吭聲。

兩位尚書大人都沒說什麼呢,他一個侍郎可不能多嘴。

後來的禮部尚書本來被同僚們暗戳戳寄予厚望,結果卻令人失望。

素來最重規矩的老孫居然也沒反應!

倒是最後到的左都御史楊啟明聽興元帝說了邊鎮雪災的急報後,看了辛柚一眼,朗聲道:“賑災救困、民生疾苦,臣認為秀王殿下也應聽一聽。”

這話一出,不少人暗歎楊啟明膽子大。

辛柚也微微抬眸,看向這位言官之首。

楊啟明神色坦然,一副絕無私心的模樣。

商議國事,既然女兒身的辛待詔能聽,出宮開府的皇長子為何聽不得?

秀王馬上要到加冠之年,作為唯一的將要成年的皇子,現在不多參與國事,將來臨時抱佛腳嗎?

涉及皇位傳承本來極為敏感,但皇上留女兒旁聽在先,臣子提出大皇子也該聽一聽,就順理成章了。

眾臣暗暗感嘆左都御史楊啟明膽大,也佩服他的勇氣。

是該殺一殺這股歪風,皇上再不喜歡秀王,那也是大皇子啊,怎麼能讓一個小丫頭處處壓一頭呢。

對楊啟明的提議,興元帝略一沉吟,點了頭:“傳秀王進宮。”

沒過多久,秀王趕到宮中:“兒子見過父皇。”

興元帝語氣淡淡:“邊鎮突發雪災,朕召了眾臣商議如何處理,你也聽聽。”

“是。”秀王深深作揖。

興元帝環視眾臣一眼:“繼續吧。”

正說到要調動多少人手救災,戶部尚書於廣福十分激動:“這麼多的人手,糧草車馬不是小數目。年關將至,國庫早已不堪應付,如何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左都御史楊啟明對這套說辭很不滿:“於尚書年年說國庫空虛,難不成這災就不救了?”

於尚書怒了:“這些年來,每年稅收總額浮動不大,可天災卻越來越頻繁,加之偶發動亂需增加軍餉,殿宇、堤壩需要修葺,哪裡不需要銀錢……”

歷朝皆輕算數,重書經,大夏也不例外。哪怕是這些飽讀詩書的重臣,除了戶部尚書這種管著錢袋子的,對數字都不怎麼敏感。聽於尚書說了一連串用錢的地方,楊啟明皺眉:“花錢的地方多,就該開源。”

於尚書想唾他一口:“楊總憲說說如何開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