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這話一出,畫待詔四人就呆住了。

“辛姑娘,您是說……以後還會來翰林院上衙?”詞待詔不可置信。

“嗯,就和以前一樣。”

“不是——”詞待詔抹了一把臉,心道這怎麼能和以前一樣啊!

畫待詔關心問:“那謝掌院知道嗎?”

“剛剛已經去見過謝掌院了。”

畫待詔放心了:“我畫了一副仕女圖,請辛待詔品鑑一下。”

辛柚跟著畫待詔去了他的座位,欣賞起鋪在桌上的畫作。

“畫待詔筆力更精湛了……”

詞待詔看看辛柚,看看畫待詔,還是覺得不真實。

“咳,辛姑娘——”

辛柚看向詞待詔,淡淡笑道:“都是同僚,幾位還是叫我辛待詔吧。”

待詔西廳頗寬敞,雖擺了五套桌椅卻並不擁擠。辛柚的座位在裡邊一角,與其他四人的座位隔得稍遠一些。

可再遠也是同在一廳,以後他們真就與一個年輕姑娘共事了?

等到下衙時間辛柚先走一步,詞待詔發出這樣的疑問。

畫待詔睨他一眼,語氣疑惑:“我們每天也沒什麼事啊。”

詞待詔一滯,深吸一口氣:“有沒有事做不重要,重要的是辛待詔是女子啊,整日與我們在一起會讓人議論吧?”

畫待詔搖搖頭。

“怎麼了,畫兄?”

“不都說年輕人不懼人言,詞兄你還怕人議論啊。”

“不是——”詞待詔都快無法呼吸了,再看棋待詔與占卜待詔,居然也是無事發生的樣子。

難道是他不正常?

“我的意思是,辛待詔會被人非議吧。”

棋待詔開口了:“辛待詔要是怕人議論就不會來,又沒人能強迫她。”

詞待詔恍惚點頭,直到四人出了西廳被人圍住打聽辛柚過來的事,聽說她以後繼續來當差一個個無法接受的樣子,所剩無幾的信心才得以恢復。

果然不正常的不是他!

辛柚來翰林院的訊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百官中傳開了。

不知多少人散了衙沒有回家,打著宴請同僚的名頭談論此事。

“還以為恢復了女兒身,從此就安靜了。”

“要我看啊,辛姑娘就是那種天生的風雲人物。從寇姑娘到辛公子再到辛姑娘,哪件事不是驚天動地的。京城茶樓酒肆的說書人不知多少指望著評說辛姑娘的事蹟餬口呢。”

“這倒是。辛姑娘進宮赴宴都能救下三皇子,將來在民間傳開又是一段趣事。”

“不過辛姑娘以後每日去翰林院,與她共事的恐怕不自在吧?”

“幾位真以為辛姑娘一個女子能長久在翰林院待下去?看著吧,明日定會有人站出來反對的。”

事實確實如此,翌日早朝就有兩位言官站出來,表達了對此事的反對。

“翰林院皆是進士出身的英才,辛姑娘以女子之身混在其中,實在有失體統。還望陛下多加約束,不要令天下讀書人失望……”劉給事中慷慨激昂,一臉正氣。

興元帝看著這人就煩。

他記得這玩意兒因為說話難聽被白將軍毆打,鬧到了他面前。如今罰俸的時限還沒過去,就又跳出來了?

“有失體統?”興元帝等劉給事中廢話完,一字字問。

熟悉興元帝的都知道,皇上生氣了。

興元帝確實很生氣。

說別人也就罷了,居然敢說他女兒有失體統?

這就教這逆臣好好做人。

劉給事中正滿心激盪,覺得在為天下讀書人發聲:“當然有失體統,哪有女子與男子同堂為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