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安打著手電筒,從自己屋裡出來。西側一間舊屋前堆滿了不用的模具還有石膏模型。地上的雜草亂做一片,一把生鏽的鑰匙費了老大勁才開啟那扇久鎖的木門。木門是老早時候的木頭,夏天一到地面膨脹,這木門開啟都花了不少時間。屋子裡漆黑一片,趁著手電筒的光亮,能看到四張大桌子,上面都被紅藍相間的塑膠布蓋著,灰濛濛的一片。李維安簡單在門旁的牆上摸索了一陣,他還記得開關的位置。
屋子裡燈亮了,塑膠布上落滿了灰塵。李維安慢慢掀開其中一角,桌上擺放著整齊的各種刀具,只是刀具有的都已生鏽,有的還能看到上面粘上去的白色石膏,過了這麼多年,白色都泛黃了。李維安看著這一切,耳畔響起了白天打電話時跟那位老朋友的對話,心知現在已經遠離了絹藝,李維安決心將所有人找回。
走到最後一張桌子前,這張桌正臨著窗戶。不知道窗戶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隙,這些年李維安也沒有注意,窗邊吹進來的都是一堆院裡的碎屑。比起其他三張桌子,這張桌子更髒了一些,就連窗角也有一處蜘蛛網。李維安沒有管它,拿起倚在牆邊的掃帚將塑膠布上的浮土掃了掃,慢慢揭起塑膠布,出現在眼前的先是一張圖紙,落款處寫著唐軍的名字。
白天李維安打電話的那人,正是唐軍。圖紙上還畫著未完成的頭模形狀,李維安用手擦去圖紙上的灰塵,那半個頭模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不,它就像全新的一樣。
記得多年前,唐軍拿著這張圖紙衝他喊道,“老李!看看這張怎麼樣,要再不行的話,就真沒辦法了。現在簡單做了輪廓線,您看著要是行的話,我們就接著畫了。”
當年的李維安很年輕,有一腔抱負。自打自己承了父母的手藝,開了一家名為“李氏雕工”的工作坊,一直以來工作坊發展的都不好,甚至說比京華坊還不好。唐龍給自己呈現這幅畫的時候,李維安已經決定了關閉工作坊,讓大家各奔前程。
“還行。”李維安道,可並沒有接過唐龍手中的圖紙。
唐龍高興地將圖紙捲起來,遞給李維安,“那就行,你這次好好跟他們談談,這型別的頭模設計的時候難度很大,如果真要去做,那可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小吳和小郭比李維安歲數小,當時在雕工坊待了也有兩年的時間。最起先兩人是拜在李師傅門下做學徒的,學了兩年,第三年剛好是出師年。大家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兩人自大學畢業後,學的是工藝美術,原本是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的,可兩人都被當時李維安的雕模技藝所吸引,便立了志向。
小郭見李維安未接過圖紙,擔心地問道,“安哥,龍哥這張圖紙是我們三人一起完成的,也花了不少功夫,是不是甲方那面有什麼變故,他們是不是不做這個專案了。”
李維安搖搖頭,“不是他們,是我把這個專案給推了。”
三人面面相覷,驚詫的看著李維安。這訊息對三人來說如晴天霹靂,小郭坐不住了,直接起身道,“安哥,你剛才說什麼……你把這專案給推了,這是為什麼啊?”
唐龍彷彿猜到了李維安的心思,太瘦示意小郭先坐下來,說道,“老李,咱工坊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這段時間一直看著效益不是很好,單子也難接。那你這退了單子,後面的事情就不考慮了……”
李維安應著,而後眼含愧疚的看著大家,“可能咱們的工坊要關門了。”
“啊?安哥,你的意思是咱今兒回去後,明兒就不用來了?不是,這也太突然了吧。”小吳道
果然讓唐龍說中了,李維安點點頭,“原本這事兒我想等著今晚大家吃飯的時候再說,既然大家問到這裡了,我還是提前跟大家說了吧。其實最近半年的時間,咱們雕工坊一直都不是很好,我知道大家當初是奔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