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走至她身前,說道:“樂高是成都王司馬穎的掾吏,房陽是河間王府的主簿,莊司背後就是滎陽俞氏,至於其他牽涉進來計程車族子弟,有可能只是拿來掩飾利用的,當然還有俞氏背後之人,他才是隱藏的最深的。”

“我看在之前的花魁大賽上,俞偉光和鄭翰坐在一處,關係親密,俞氏和鄭氏為同郡人,走得近也很正常。”

風兒調皮的吹過來,雨輕的裙襬隨之飄蕩起來,任遠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透雕花鳥如意香囊,遞到雨輕手上。

“阿遠哥哥真的幫我找到這樣的玉香囊了,我想要送給阿羅姐姐(白靈兒)一件新婚禮物,這玉香囊小巧玲瓏,最為合適了。”

雨輕甚為驚喜,把玩著這個精緻的玉香囊,嫣然一笑。

任遠卻問道:“我看你的書房內擺了好些個玉器珍玩,你都沒有這樣愛不釋手,怎麼挑選禮物倒是認真起來了?”

“雖然阿羅姐姐是給我的二哥哥當妾室,但是我希望她在裴府過得舒心一些,能夠喜歡我送給她的這份小禮物。”

雨輕眨著明眸,央求道:“阿遠哥哥,你上回在街上給我買的那種老鼠偷油瓜楞水盂、彩繪陶製娃娃、泥塑小馬、竹子雕刻的香盒還有柳條編的小花籃,我都很喜歡,可是後來被小姨看見了,她很喜歡,我便送給了她幾件,其實我是很捨不得的,若是阿遠哥哥下次再看到這樣精緻的小玩意,可不可以幫我買來?”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小玩意兒,我幫你留意著就是了。”

任遠調侃笑道:“我還以為要幫你摘天上的星星,才能讓你開心,沒想到你的要求這麼簡單,派小廝就可以買一大堆回來。”

“他們哪裡能挑來那樣雅緻的玩意,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雨輕噘嘴,轉身就要走開。

這時任遠張開手掌心,一隻小核舟出現在雨輕眼前,雨輕忍不住驚歎道:“阿遠哥哥,你是從哪裡尋來的這樣精巧絕倫的微雕工藝品?”

“確實費了我一番功夫,這是用核桃雕刻而成的,與你想象中的核舟可是一樣的?”

任遠在以前時常會悄悄去胭脂鋪子後面看她,有一次就聽她正給老夫子講核雕這樣的工藝品,口中還唸誦了一首《核舟記》。

“通計一舟,為人五,為窗八,為箬篷,為楫,為爐,為壺,為手卷,為念珠各一。對聯題名並篆文,為字共三十有四,而計其長,曾不盈寸。蓋簡桃核修狹者為之。”

老夫子卻斂容嗔道:“小小孩童就口出誑語,即便是莊子、列子書中所記載的能工巧匠,也難以在不到一寸的材料上輕鬆自如的雕刻,分明就是你剛剛在偷懶打盹,又在夢中囈語了。”

“先生,夢想也是可以成真的。”

只有六歲的雨輕放下竹簡,一本正經的說道:“人要有創新思維,固守自封不僅保護不了自己,而且遲早都會被淘汰的。”

老夫子搖了搖頭,板著臉道:“連《論語》都尚未理解透徹,就在這裡杜撰了,還教育起老夫了,明日我定會告知左大人的。”

雨輕低哼一聲,繼續把頭埋在一大摞竹簡後面,在老夫子連續敲打桌面後,雨輕才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聽著他講那些枯燥的不能再枯燥的《毛詩》。

每回任遠來這裡看她,都能聽到一些新奇有趣的話語,並且他也會記在心上,就像這種核雕,不過在洛陽城內並沒有這樣鬼斧神工的匠人,任遠便派人去其他的地方尋訪,幾年下來總算找到了高明的匠人,做出了這樣的核舟。

“阿遠哥哥,你好不容易休息兩天,待會來裴府用飯吧。”

雨輕把小核舟放入自己隨身佩戴的香囊裡,這個以吳地絲綢縫製的香囊是左太妃生前給雨輕做的,上面繡著青鸞和祥雲的圖案,其下面綴有藍白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