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望著常落雲,張著嘴,呼吸艱難,“雲兒,瑤兒怎麼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糟蹋她?”她聲音乾澀,眼裡慢慢聚起了淚。

但在別人家落淚是遭人忌諱的,裴氏可不敢真的讓眼淚掉下來。

常落雲眼角眉梢都帶了霜,“娘子,你沒有聽見五妹妹說了些什麼?她說出這些話不是癔症會是什麼?”

裴氏可憐兮兮地看了常落雲一眼,這麼多年的經營,算是全部白費了。

就算說清楚了瑤兒沒有病,但她剛才的一幕已經落入慕夫人眼中,不管怎樣,她已經惹得慕夫人不快了。

長平侯夫人的夢,估計是沒戲了。

裴氏渾身發軟,拿常落雲毫無辦法。

承安伯夫人有點幸災樂禍,她唇角翹了翹,故作驚訝地道:“蓮真,你快到阿孃這邊來,常五姑娘既然有癔症,你就不要鬧騰她。”

常落瑤氣得渾身發顫,真是睜著眼說瞎話,自己明明好好的站在這裡,她哪隻眼睛看見自己有癔症了?

明明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常落瑤卻覺得渾身如同在冰水裡泡著一般,忽冷忽熱。

“好了,少說兩句。”慕夫人語氣不虞,“這好好的來賞花,偏要鬧出些事情來。

裴娘子,你看著點五姑娘,若真是有什麼不舒服,就扶她到客房裡先休息。”

裴氏氣的大腦一片空白,若不是殘留著最後一點理智,她定要一巴掌打在那賤人臉上讓她好看。

但這裡是長平侯府,慕夫人不怒自威,她還真是不敢。

常落瑤低著頭,緊緊咬著唇,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裴氏心疼得無以復加,自己心肝一樣疼著的女兒,如今被作賤成這樣,這別人肚子裡面出來的,果然養不熟。

慕夫人看大家安靜下來,舒了口氣,“敢情聽我們這些老婆子說話,姑娘們也沒趣得很。我看常五姑娘並無大礙。

姑娘們難得來侯府一趟,雲英,不如你陪著四處去逛逛,正好讓我們老這些老婆子清清靜靜說會閒話。”

雲英抿唇笑著答應。

三個姑娘便停了腳步,恭送慕夫人遠去。

常落雲手裡攀了一支杏花聞了聞,淡淡的花香嫋嫋,沁人心脾。她心情極好的伸手放開枝條,含笑看著雲英。

“幾位姑娘,往左邊走有一個涼亭,可以看到整個候府的景緻,右邊可以到杏花林裡賞花品茗,姑娘們想去哪裡?”雲英笑著徵求意見。

“去涼亭吧,涼亭上也可以賞花。”蓮真順手從鬢角摘下一片落花。

常落瑤始終低著頭,沒有說話。

短短十多分鐘,她從來時的滿心歡喜躊躇滿志變成了如今的心如死灰。她明白,侯夫人這個夢想,已經幾乎不可能實現了。

常落瑤怎麼走去的涼亭,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跟在她們身後機械的移動著步子。

秋痕一直在她旁邊跟著她,大概是怕她再次失態吧。

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剛剛,她已經在慕夫人面前失態了。這麼痛的教訓,自己永遠記住了。

亭子裡涼風習習,她的心智慢慢清醒了一些。阿孃說的對,有些話,自己真是說不得,只能讓別人去說,自己太輕敵大意了一些。

常落瑤默默找了遠離常落雲的一個角落坐下,看著開的如雲似霞的杏花,卻絲毫沒有賞花的心情。

如果沒有在慕夫人面前失態,她還可以肖想一下候夫人的位置,這麼美的杏花,年年能看,還有什麼稀奇?但現在,她已經不用想那麼多了。

她暗暗咬了咬唇,若是她得了癔症的無稽之談被人傳了出去,莫說是候府,就是要正常的找戶好點的人家,今後恐怕都成問題。

常落瑤目光沉沉地看著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