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璞瞥了裴氏一眼,裴氏目光躲閃了一下,常璞多半就明白了。
“你們姐妹之間有齟齬,小罰你們一下難道不應該?”常璞說:“瑤兒也有不對的地方,等回去一併受罰。”
常落雲淡漠地問:父親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如今父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罰也罰了,我可以去給阿孃抄經書了嗎?”
一句話將常璞堵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雲兒,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裴氏道:“你爹爹不放心你,好心來請你回去,你卻在這冷言冷語半天。”
“我跟我父親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常落雲一道眼風凌厲的掃過來,絲毫不給她一點臉面。
“你......你......”裴氏氣結,轉頭望著常璞哽咽說:“老爺,你看她說的什麼話。”
常落雲雙手環抱,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挑唆父親是裴娘子慣用的拿手好戲,當日父親罰我,也多半拜你所賜,我今日倒是要當面看看,裴娘子的好手段,儘管使出來。”
“孽障,”常璞喝道:“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你不就佔著你祖母給了你一些體己銀子買了這個院子,如今就不把為父放在眼裡,說來說去,這也是常家的銀子,你就算拿去了也算不得你的。”
裴氏心頭大快。
老爺終於說了一句管用的,若沒有銀子,看這掃把星怎麼蹦噠。
常落雲冷冷的目光落在常璞臉上,“父親,祖母年輕守寡,含辛茹苦將你和兩個叔父拉扯大,她有沒有體己錢,你不知道嗎?
而你和兩個叔父又給了祖母多少體己銀子,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常璞有點尷尬,按照雲兒的說法,自己阿孃確實沒有什麼體己,但云兒一個孩子,哪裡來錢買院子。
這樣一想,他立刻又有了底氣,“常家好歹也是有些家底的,你祖母當了這麼多年的家,哪裡會連點體己銀子都沒有。”
常落雲冷笑,“父親這是真糊塗呢還是裝糊塗?”
“四姑娘,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裴氏說:“婆婆當了這麼多年家,誰都知道常家是越來越好,不僅擴了院子,還買了莊子,這些銀子是從哪裡來的,還不是婆婆這家當的好嗎?
婆婆一向疼愛你,所以把當家這幾年的體己給了你一些,給你買了院子,但你也不能轉身不認啊!這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祖母呢?”
常落雲冷冷地看著她,“照你這麼說,我祖母當家幾年,可以給常家擴院子、買莊子,那你呢?你當了幾年家,可有為常家置下一星半點家產。”
“這......這不一樣,你祖母當家時,家裡可是有名繡坊撐著。”裴氏儘管不願意再提名繡坊,但逼到現在,若不說,就好像如今常家變成這樣全怪她無能。
常璞如同醍醐灌頂,當年名繡坊的繡品,可是千金難求一幅呢。
韓氏其她本事沒有,但繡技真是沒有說的。自她死後,常家好像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莫非,雲兒的院子是她給置下的?
常落雲如何不知曉他們在想些什麼?兩人一肚子的盤算,哪裡還有半分親情在裡面。
她不想繼續跟他們糾纏,直接說:“祖母雖然疼我,但她病的時候我並不在她身邊,她走後一月我才知曉,連為她守孝都沒能夠,就算她有心想要補貼我,也是有心無力。
你們如今惡意猜測,是對祖母的不敬。我是不是要去找三叔祖說說,讓他也到祠堂主持公道,還我祖母清譽。”
常璞是要臉面的人,他看常落雲目光堅定,言辭鑿鑿,真怕她較起真來,心裡就有點猶豫。
裴氏倒是不相信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會翻起多大的巨浪,她尖酸地道:“這就奇了怪了,既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