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找個合適的地方,我會把你們放下來。”意識到時間所剩無幾的喬木,再也不顧什麼難不難民的,轟著油門在路上疾馳。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三個小鬼送佛送到西,自然也不用考慮從東京到京都的油耗。

反正他已經開出小三百公里了,後面的一百五十多公里,如果這三個小鬼連這點路都走不到,那他們就老老實實去阿什福德家做客好了。

三個小鬼自然也明白,自己這麼大大咧咧坐在車上,遲早會被抓住。他們必然要在適當的時候,混入難民中。

無論前來“回收”他們的帝國軍人,究竟是遵從誰的命令,對方顯然並不打算傷害他們的性命,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否則直接派兩臺knightre過來,他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跟對方回去。

既然對方投鼠忌器,那他們自然要攜器自重。

想找我?可以啊,對難民進行大圍堵大搜查,把事情鬧大,就能找到我。

“朱雀。”喬木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後面那個一言不發的孩子。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朱雀立刻反應過來:“先……先生?”

“喬木,不是先生,”喬木無奈地笑了笑,這個稱呼,他是改不過來了,“分別之前,想和你聊一聊,只是我個人的一些觀點,完全說不上正確與否。”

朱雀立刻挺直腰板,正襟危坐:“請講。”

“你知道什麼是生長嗎?”喬木首先問道,“很多人覺得,生長,就是身高增加、體重增加,身體機能更加完善。在他們看來,生長就是簡單的加法而已。”

“但我不這麼想。在我看來,生長從來不是簡單的相加,而是複雜的替代。新的有活力的細胞,替代了老舊的細胞,然後再被更有活力的新細胞替代……

“所以,生長從來不是粗暴的疊加,而是不斷的更新。成長也是如此。不斷拋棄陳舊的包袱,接納新鮮的觀點,才是成長。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對錯與善惡,都是相對的,它們往往取決於你所持的立場、所站的角度。

“就像今天,不願重返帝國的魯路修、奉命回收並保護兩位國民的帝國軍人,他們中哪一方錯了,你說得出來嗎?

“我對你說這個,並不是要讓你擁抱虛無,而是想說,如果未來有一天,當你意識到,有什麼觀點或認知,是你多年來堅信不疑、一以貫之、未曾有絲毫動搖的,你就要警惕它、反思它了。

“因為它很可能並非真的‘正確’,只是你自我說服、選擇相信的‘正確’。這也意味著,你並沒有真正的以新代舊,依然在做著簡單的堆砌和疊加。”

前面的難民越來越多,道路也越來越窄,喬木將車停下,招呼他們下車搬行李。

回身看到朱雀一臉認真之下,是遮掩不住的茫然,他笑著探進身子,給了對方一個腦瓜崩:“小屁孩兒少在這兒裝深沉,現在想不明白,留著以後慢慢想。”

見對方捂著額頭點了點頭,他又認真地說:“朱雀,你要明白,想做成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朱雀捂著額頭的手顫抖了一下,緩緩低下頭。

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如果不願意強迫別人支付代價,那就去尋找甘願犧牲的志同道合之人吧。任何難題,你的同志都會和你共同承擔,這樣你就能輕鬆不少了。”

他起身來到後備箱,將三個小孩的揹包取出來,又將剩下的紙箱子全部卸下來,開啟攤在地上。

“壓縮餅乾和礦泉水,按需自取,請給後面的人留一些!”

對著人群連喊了幾遍,他看著那邊背好揹包、整裝待發的三個小鬼:“魯路修。”

後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