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帶著輕嘲:“你猜?”
時妄立刻道:“深城?”
晝眠笑笑,顯然是不認同。
時妄追問:“穗城?”
看他的樣子,晝眠只覺得大快人心。
以前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他以往好像永遠高高在上,不會出錯。
現在她只想任由他自己惴惴不安,他怎麼樣和她有什麼關係?做錯事的又不是她。任憑他想得抓心撓肝也不關她事。
晝眠腳步輕快,直接背起包走了。
時妄走出排演室的時候還餘驚未定,夜風吹拂起他的墨色短髮,他卻站在風裡,感覺很混亂。
他努力去想曾經那個晝眠的樣子、發生的事情,一面感覺不可能,一面卻有作祟的第六感。
三年過去,加上他並沒有將那個晝眠放在心上,記憶已經淡了很多,能記起來的場景不過是片段。
晝眠才懶得想這些,她回去之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文學院通知她去教務處領獎學金,雖然獎學金對比起她現在能賺到的錢只是九牛一毛,但晝眠還是很高興。
她走出教務大樓,開啟微信,點開公益公眾號,對話方塊選擇愛心捐助,在教育助學那一欄,把剛剛領到的五千塊全部捐給失依女童,手機立刻彈出捐贈證書的頁面。
『感謝您為‘陪伴失依女童成長’成功捐獻5000元,感謝您,讓世界更溫暖。』
她不由自主露出笑意,拿著手機上車。
祝姜看她表情,敏銳道:“你不會把獎學金又全捐了吧?”
晝眠閉目養神,臉上還有笑意:“是啊。”
祝姜笑了:“看大佛不用去嘉州,看你就行了。”
祝姜是知道她這個習慣的,每次晝眠心情很好的消遣方式不是出去蹦迪喝酒刷夜,而是捐錢。
她一開始也不知道晝眠一個網紅會這樣,直到有一次她們簽到一個很貴的商務代言。
錢打進卡里,他們一行人還在外面慶祝,結果喝醉的晝眠反手就把代言費捐了,還得是她眼疾手快,在晝眠輸密碼還差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虎口奪食,好說歹說才讓她只捐了四分之一。
別人都說捐四分之一也太多了,只有祝姜沒有反對。
晝眠是捐給山區買衛生巾的,有這幾十萬,恐怕起碼一個鎮的女孩都能受益。
祝姜就是小地方里出來的,最知道山區女孩的窘迫,在村裡連正版的衛生巾都買不到。
當初晝眠從那麼多人裡面選中她時,是不是也是這種想法,才把打扮土氣,沒有經驗的她單拎出來,給她錢讓她去學車,給她時間成長。
祝姜的眼睛一瞬泛紅,下一秒又笑道:“走了大佛。”
晝眠輕嗤:“走吧,大佛的朋友。”
祝姜笑著啟動車子。
時妄從教務大樓走出來,頂著豔陽,周身卻像籠罩了一層薄冰,教務老師剛剛的話還在耳邊。
“時妄,轉系的話,你已經大三了,要轉系必須降級,你要考慮好,而且你在法學院的成績也還不錯,智慧財產權是國大的王牌法律專業,國內排名第一,看你的師兄師姐就知道會前途無量,但你要轉到這麼一個冷門專業,說實話,老師也不太看好,你還是慎重考慮過後,再給老師答覆。”
何必考慮,曾經他一心想讀的法律,現在卻讓他如鯁在喉。
當他知道為什麼母親一心期盼他學法,就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他寒窗十年得到的結果,只是為了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回想起每一次他對法律表現出興趣時,母親驚喜得快哭的表情,都像是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切開他的五臟六腑。
他只有八歲的時候,母親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