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成熟,眸光熠熠地看著她:“晝眠,是你把我捧得太高了。”

晝眠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時妄語氣溫和卻鎮定,有撫平狂風巨浪的力量:“按你的想法,這本來就不是平等的愛情,不論你覺得用什麼樣的方法合適,都可以由著你,把我們之間的天平糾正過來,我願意配合你,也願意等。”

晝眠仰頭看著他,她的眼神帶著冷意,像是已經習慣拒絕,像是受傷的小鹿,總帶著防備。

而時妄只是覺得她需要依靠,需要他的肯定:“我已經是能擔得起事的男人,我不可能由著喜歡的人誤會我,因為這些事情就此錯過,我希望我們有以後,所有小打小鬧都無關緊要,因為我不想錯過你。”

晝眠想走,時妄卻很堅定地拉住她:“如果你願意聽,我可以把我當初的想法全都告訴你,我不想逃避,你可不可以也不要逃避?”

晝眠想反唇相譏,卻無從論起,只是輕蔑道:“所以呢,所有輕視傷害我的事情有什麼原因?”

時妄對著喜歡的人,毫不猶豫把自己攤開,只希望她能好受點:“我爸媽的關係非常不平衡,一方總是巴望乞求另一方的愛意,我那時並不是討厭你,而是厭惡所有不平等的男女關係,所以對所有追求我的人都冷言冷語推開。”

晝眠立在原地,卻覺得荒唐,荒唐得可笑,有那麼一瞬間她都覺得他在編謊話找藉口。

時妄定定看著她:“誠然傷害了你,我不知道我傷害的程度有多深,但我現在願意自食惡果,你如何還給我都可以。”

晝眠忽然笑了:“但是時妄,你真的很好笑,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她喜歡辜清許,如果沒有未婚妻那件事,她一定已經和辜清許在一起了。

她確實很喜歡辜清許,不是玩玩就算了,而是認真地規劃過以後,思考過和他的未來,期待過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和辜清許在一起的每一天太過於美好,讓她知道原來愛情可以是平等的,可以是有回應的,可以是互相惦念,互相照顧,相向奔赴。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珍視照顧過,喜歡過時妄之後的日子都是灰暗的,辜清許卻溫柔又體貼,從失眠送來的貴腐酒到平安牌,志願服,他為她做過的何止這些。

半年以來,她受過的那些傷幾欲被撫平。

原來喜歡可以這樣平等,可以這樣被人在乎。

她發的每一條訊息他都會回應,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

她每一次被辜清許照顧的時候,都會覺得溫暖。

對視時也是兩情相悅,不是一方祈求著另一方的憐顧。

卻原來那些關愛都不是獨一份,他有未婚妻。

她甚至都覺得她是不是就不配擁有正常的戀愛,不配珍視地被愛,總是被輕視,沒有一次被珍惜過,被堅定地選擇過。

她已經覺得自己夠好了,原來天生就不配被愛。

現如今時妄哪怕和她說了喜歡,她依舊覺得,他其實隨便就會離開,只要她展露出一點不好,他就會馬上走。

而她完全有這個準備,他也有這個前科。

是誰都可以,唯獨不可能是時妄。

對他,她早就失望透頂了。

她流淚她失控,只是因為可憐以前的自己,不是因為愛時妄而感到可惜。

晝眠無力地笑了笑:“算了,我好累。”

時妄放輕聲音:“我送你回去休息,如果我讓你感覺到疲憊,你就離開我,如果你願意聽我說了,那就重新面對。”

晝眠是真的很累,她沒有精力再鬧再哭,更不想被他耗著。

她直接抬步往前走。

時妄不遠不近地跟著她,晝眠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