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談瓷躺在病床上。

她被眼前走來走去的人晃得眼花。

談瓷衝他揚了下下巴,不耐煩道:“你能別來回晃了嗎?頭暈。”

靳之疾步走到她面前:“頭暈?怎麼又頭暈了,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靳之急得腦門疼,聽她說頭暈立馬就要去按呼叫鈴。

談瓷迅速起身,攔住了他要按鈴的手。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激得談瓷臉色煞白。

“嘶——”

靳之連忙將她手臂放好,他額頭都快皺成了川字,在床邊坐下來。

“姐,你知不知道,今天中午我找到你的時候,我都快嚇瘋了!”

談瓷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安撫道:“不就一小擦傷嘛。”

在車子撞過來之前,談瓷迅速反應過來,跳車了。

她沒被車子撞到。

現在住在醫院是因為她跳車的時候被甩到了馬路上,身上有多處擦傷。

“小擦傷?”靳之炸了,他站起來,“你知不知道我趕到的時候你就倒在一片血泊裡,整個人都被血淹透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血過多剛從急救室出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嚴重的血凝障礙!你知不知道一點小傷口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罵什麼。”談瓷虛弱地閉了閉眼,又睜開,無奈地看著他,“這車禍又不是我安排的,你對我發那麼大火幹什麼。”

靳之啞聲,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又坐回床邊的椅子上。

他癟了癟嘴,聲音一瞬間弱了下去:“我不是在跟你發火,我也沒生你的氣。”

他說:“我就是太害怕了。”

談瓷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說話的語氣依舊很輕鬆:“沒事,今天忘帶藥了,不然不會失血過多。”

靳之仰靠在椅子上,抬起一隻手遮住了眼:“姐,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今天真的快要嚇死了。”

談瓷收起了笑,看著靳之傷心欲絕的模樣。

說起來,靳之比她還要大兩歲,但他總是叫她姐。

唉。

她真是,當著妹妹的年紀,操著老媽子的心。

談瓷問:“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吧?”

“出什麼院啊?”靳之立馬抬起頭盯著她。

要是目光有實質的話,談瓷此時已經被紮成篩子了。

靳之雙手疊在一起,著急地上下拍著:“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問這話,你敢去你那主治醫生面前問嗎?”

看他暴跳如雷的模樣,談瓷笑了:“要不我一會兒問給你看看?”

“姐你彆氣我。”靳之扭過頭。

外面天已經黑了,夜晚徹底拉上大幕。

談瓷本想著明早就出院的,但看他那氣鼓鼓的模樣,心道算了,不氣他了。

一會兒真把人氣裂了,她拿膠水粘都粘不起來。

談瓷點了點頭,笑著說:“那行吧,順你的意,再多住幾天,再多打幾瓶吊瓶。”

“好。你閉上眼睡會兒吧。”靳之看著她蒼白的臉,知道她是強顏歡笑,心裡揪著疼,“我幫你看著吊瓶。”

談瓷“嗯”了聲,無奈地閉上眼。

靳之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吊瓶,半晌,他感覺褲兜裡的手機振動了幾下,他掏出看了眼。

是黎湛川。

黎湛川問他今晚還去不去幫忙遛狗了。

靳之簡潔明瞭地回答:

【我姐病了,我在醫院,今晚不遛狗。】

黎湛川幾乎秒回:

【哪個醫院?怎麼回事?】

靳之瞥了眼吊瓶點滴,繼續回覆:【我姐出車禍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