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驀仔細盯著談瓷的一舉一動,即使眼花繚亂看不清楚,他還是認真看著。

把這當成是一次例項教學。

不斷的施針拔針,二十分鐘後,談瓷停下了動作。

而朱時彥腿上,還留著十幾根針。

談瓷站起身。

朱鎮冰心猛地一縮:“談小姐,這是結束了嗎?”

“欲速則不達。”談瓷的聲音毫無起伏。

然而,就在此時,談瓷的手卻突然被人抓住。

朱時彥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腿,嘴唇微顫:“疼,我疼。”

朱鎮冰眼睛一亮,走上前:“兒子,你說什麼?你腿能感受到疼了嗎?”

朱鎮冰激動地看向談瓷:“談小姐,他……”

“正常現象。”談瓷回應。

她想將手臂從朱時彥手心裡抽出,可朱時彥因為激動抓得太緊。

談瓷淡聲道:“放手。”

朱時彥立馬鬆手,他抬頭看著談瓷,臉龐因為激動而不停地輕顫,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談瓷,像是想確認些什麼,一字一頓重複。

“談姑娘,我的腿真的會好嗎?”

談瓷彎下腰,手搭在他肩上,儘量給予病人安慰,她堅定地說:“詭醫出手,從無敗績。”

末了,她又說一句:“交給我,我保證讓你的腿好。安心。”

朱時彥眼眶一下就紅了:“謝謝。”

談瓷又看向朱鎮冰:“朱總,記個時吧,一刻鐘後我來拔針。”

說完,談瓷朝門外走,丁驀接收到她的目光,立馬跟著朝外走。

到了門外,談瓷低下頭:“丁伯伯。”

丁驀收起方才的跳脫,眼裡充滿疼惜:“師傅。”

談瓷無奈地提醒:“您不用叫我師傅。”

丁驀瞪大了眼:“既喝了拜師茶,你就是我的師傅!”

“行吧。”談瓷知道拗不過他。

“師傅。”丁驀看著她的頭髮,眼裡盡是憂愁:“你這頭髮顏色越發不對勁了,師爺說過,您這體內的毒再不想辦法拔除,以後一旦爆發出來,是要命的。我們整個門派都會傾盡全力幫你想辦法的,但前提是,你要回去啊。”

談瓷搖頭:“丁伯伯,我在這邊還有事要做,沒法回去。而且,那件事……”

不等她說完,丁驀就打斷了她的話:“還要我說多少次,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師傅的死也跟你無關,你師孃就是嘴上罵罵你,但心裡沒有怪你。你走後,她總跟我念叨你,還哭過幾次。你——”

談瓷打斷他:“但我放不下。”

丁驀:“……”

丁驀嘆了口氣,不知還要怎麼勸說。

當年,他師爺——談瓷的師傅衛竹茗中了一種奇毒。

性命堪憂。

他們整個門派找不到解毒方法,只能將人送到醫院去。

然而醫院只能查出衛竹茗中毒,卻沒有解決辦法。

醫院放棄了衛竹茗。

他們最後只能將衛竹茗接回山莊,那時幾乎萬念俱灰。

是談瓷不眠不休地翻越古籍,最後才找到了解毒方法。

只有邊塞懸崖的一種毒草(野七葵)才能解這種毒。

——七葵是毒,亦是藥。

可當時離衛竹茗體內的毒徹底爆發只剩下五天時間。

如果五天時間到了,他們還沒把草拿回來,那即使他們找到了野七葵,也沒用,衛竹茗依舊會毒發而死。

要在五天內找到野七葵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更何況,還要將野七葵安全地帶回來。

這簡直就是一件天方夜譚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