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吉立刻否認,“母親很厲害的,我們走這麼遠,她都沒有讓我受到欺負。”

幾千里路,孤兒寡母地竟然也平安到了京城,的確可以說是很厲害了。“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發小,而且你很厲害的母親也堅持到京城投靠他們,按說跟他們交情就該很深厚,為什麼週三還是這樣對你?”

阿吉怔怔地望著她,答不上來。

這樣的問題,對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來說,確實也有難度。

蘇若停了會兒,把身旁的包袱放到炕桌上開啟,問她:“這些你見過嗎?”

阿吉伸手扒拉。沒一會兒她露出驚疑之色:“這是父親的書。”

“你知道?”

“知道。”她深深點頭,“母親隨著帶著的,我們住店的時候,我看到她翻出來過好幾次。”

“你們為何會隨身帶著這些書信呢?你們在金陵的家,走的時候還存在嗎?”

“我也不知道。”阿吉一臉懵然,“但走的時候,家門是母親鎖上的,應該是在的。”

“既然家還在,帶著這些書信,不就顯得累贅嗎?”

這樣的問題,阿吉當然也回答不上來,於是就更顯得像是蘇若在自己問自己。

早前她對阿吉進京前後是不曾存疑的,但是這個包袱裡的東西成了使人迷惑的最大的點。

蘇若同意阿吉的說法,周承禮的妻子,這位年輕的娘子一定是個堅毅而有智慧的人,所以才會作出從金陵出發,跋涉幾千里路,耗時一年抵達京城的決心,並且她還很好地保護了年幼的女兒沿途的安全,自己也沒有受到傷害。

那麼她會不知道週三夫妻是什麼樣的德行嗎?她行走幾千裡,盤纏都要花上不少,有這筆錢大可在金陵想想別的謀生的法子,週三夫妻值得她們這樣的奔赴嗎?

答桉顯然是可疑的。

更加重了這份可疑的是,她好不容易帶著女兒抵達了目的地,卻又突然離去,她遇到了什麼事?這麼做是因為發生了意外,還是她本來就有的打算?

“姑娘,發生什麼事了?您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

年幼的女孩眼裡露出了忐忑。

蘇若靜默片刻,緩緩沉氣,把事情告訴了她:“你寄住過的週三夫妻家,昨天夜裡發生了命桉。週三夫妻橫死家中。”

“……什麼?”

小丫頭果然被嚇到,臉色瞬間就僵住了。“為什麼會這樣?”

蘇若把書放下:“目前看起來是歹徒瞄上了咱們給他的那五十兩銀子,奪財不成下了毒手。”

阿吉團團轉起來:“我,我……”

蘇若望著她:“你想去看看?”

阿吉停下,一雙已經被蘇家伙食滋養得水汪汪的眼睛滿含了渴望。

“屍體已經去了順天府,不過就沒沒帶去,也沒有人會允許你一個跟他們斷了干係的小姑娘去看屍身吧?你去了也看不著什麼。”蘇若平澹地講出事實。順手端起茶,抿了一口,她卻又道:“你若實在想去家裡看,也不是不可以。”

……

周家夫妻屍體運去順天府的當天夜裡,竇尹就做了全面的檢查。而與此同時宋延也帶著人在距離周家半里路之遙的水溝裡找到了兇器,一把木柄已黢黑的殺豬刀。

這把刀一看就是用過很久了的刀子,除了木柄變黑,刀刃兩面也有不少劃痕,末尾刻下的刀器鋪的徽識也磨平了不少。但是刀刃是很鋒利的,連細小的豁口都未曾有。

當然,刀柄上是有血的。

“傷口的寬度與屍體傷處一致,但是女屍的傷深度只及刀子的一半,可見兇手力氣不是很足,至少他不是個行武者。如果是的話,那麼這把刀將已經全數沒進去。男屍的傷口更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