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拙在被送到韓府之前,有過很多心理建設,他認為林茹之可能會虛情假意地道歉,甚至會痛哭流涕博取同情,或者是拿出錢財進行收買。作為貴族的一員,就算她是長夢女孩,就算她是小丫頭,也流著貴族的血,定然是一副貴族做派。對方想要見自己,也不過是貴族那套虛與委蛇的把戲,想要換取自己的諒解,讓後他們好繼續窮奢極欲,荒誕無稽地過著腐朽的生活。

但顯然他並沒有意料到長夢女孩一見面就說要消滅貴族,直接就來了一個我殺我自己的戲碼。

更想不到的是對方有條不紊,層層推進,指出了消滅貴族的難點和可能性。這是他沒想到的,就算有各種心理準備,也不會想到對方直接來這一手。仔細想想,對方的思路是對的,想要打敗貴族,要麼暴力,要麼短時間內聚集龐大的力量。

暴力不太現實,先不說如何團結秦楚之地的億萬子民對抗貴族了,就算真的打了內戰,那周圍的國家肯定會乘虛而入。所以長夢女孩提出的資產資本化確實是一個辦法,如果能運作得當,會有很多貴族成為歷史。

秦拙也漸漸明白林茹之為什麼要見他,並且說出這一番話了。因為自己和貴族有仇,所以自己是最適合扛起反貴族大旗的人。

現在可以開始資本資產化了,但說要成功打敗貴族,那沒有一兩百年估計是不夠的,畢竟就算有科技的加持,眼下的資本力量依舊是遠遠小於封建貴族的。

要形成對抗封建貴族的力量,還是需要時間的。

林茹之表示最好的道歉莫過於毀掉整個封建貴族的土壤,讓封建貴族成為歷史。當然資產資本化並不是什麼萬能靈藥,能打敗封建貴族,卻也會有很多副作用。但她還是決定走這條路,因為楚國現在確實沒什麼出路了。

“我還以為你會裝可憐或者收買我,讓我原諒韓府呢。”秦拙說道。

“不共戴天之仇,又怎麼可能說原諒就原諒?”林茹之不認為仇恨能輕易地消失,所以根本就沒想過讓秦拙放棄仇恨,不但要恨,而且要系統地去對抗貴族,要讓大家知道封建貴族是阻礙楚國復興的一大障礙。

“說的沒錯,資產資本化麼?正合我意。”秦拙說道。

“那你就在牢房裡悟道吧,把我告訴你的這些理論進行包裝,要結合歷史,對封建貴族進行強有力的批判,並且要給即將到來的資本狂潮指引鬥爭的方向。”現在楚國就有很多腳踏車生產商,他們賺錢之後就是資本家了,必然得面對封建貴族的壓迫,到時候他們需要一套全新的資本執行的理論。

監獄肯定是一個非常好的上進場所,包吃包住,可以全身心地悟道,將資產資本化給思考通透。

“想要消滅封建貴族,這是一場苦戰,一場持久戰。”林茹之說道。

“你不怕韓府也被消滅麼?”秦拙問道。

“我不相信有誰的家族可以長存,我只相信歷史的大勢。”

秦拙不再說話,而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去接過這個大旗?不接受,自己還是坐牢,出獄之後只怕是沒有其他復仇的機會了。接受,那自己在牢裡完成消滅貴族的理論,出獄之後振臂一呼,或許能被載入史冊。

不用再考慮了,顯然後者更吸引人。

然而他還要問一個問題道:“我怎麼相信你?你是我仇人的表妹,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在誆騙我?說不定你只是反其道而行之,用謊言激勵我,讓我放棄對韓府的仇恨,反而去憎恨所有的貴族。如此一來,韓府不就安全了麼?”

林茹之說道:“選擇權在你。”不管對方如何選擇選擇,反正對她沒什麼影響,資產資本化是對抗楚國封建貴族的利刃,現在只是未雨綢繆。秦拙願意相信,那就合作,不願意,那就一拍兩散,她又不需要對方原諒,只是看中對方和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