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

女孩話語平靜,要不是此刻她正坐在八層頂樓的外牆上晃盪著雙腿,外人完全看不出她異樣的地方。

“總是想哭,夜裡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睡下,會重複做同一個噩夢,然後在黑夜裡忽然警醒,以為他們還在自己邊上。”

他們?

他們是誰?是噩夢?

陳書站在原地,女孩有傾訴的慾望,那他就只是傾聽。

“高考失利,考了很差的大學,一進校門我就崩潰了。我剋制不住那種情緒。一進到教室,看到那些處在陽光下的正常的同學們,就更加覺得自己的骯髒與不堪。”

骯髒與不堪?

這時候,陳書初步判斷,這女孩應該是在三年前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患上抑鬱症。

看這狀態,估計程度還不輕!

“警察哥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畫風轉得這麼快?感情糾紛?

得馬上聯絡李朝陽把這女孩的身份資訊確定下來!

陳書心底裡瘋狂轉著十八彎想著如何把這小女孩拉下來,嘴上應道:“有的,肯定有的!她們啊,也喜歡我,老是擔心我受傷受累。”

從口袋裡抽出手機,以當年玩星際爭霸APM達到200的手速迅速編輯微信發給正趕來路上的李朝陽,要求對方通知在所值班人員核查解放街蟬雲商廈所有住戶,篩選年齡在17-19歲的東州本地女孩。人員確定好以後,馬上聯絡該女孩父母。

“該女孩可能存在感情糾紛。”

最後一句話編髮後將手機塞入口袋,陳書相信李朝陽會知道怎麼處理。

“她們為什麼擔心你?”

心思並不在聊天上面的陳書一下子被女孩問住了,他按下焦慮認真回答,試圖跟對方拉近距離:“這東西應該是相互的吧,‘她們為什麼擔心我’的前提是,我平時也挺擔心她們的。”

那女孩“哦”了一聲就此陷入沉思。

陳書滿頭大汗,明明身體因為突然地猛烈衝樓而疲憊不堪,精神卻極其雀躍。他也不敢不雀躍,坐在眼前的,可是祖國的花朵,花兒一樣的年輕生命。

實際情況下,大部分自殺的人在行動前都會猶豫,這是人類骨子裡求生本能的掙扎。警察去勸說、阻止也只是為了再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再給他們一次後悔的機會。

綁在腰上的繩子突兀地緊了兩下,陳書明白朱超然等人已經趕到頂樓。轉過頭來,見朱超然那標誌性的大胖頭正從鐵門的門隙裡伸了出來,探頭探腦。

他瞅了眼女孩,覺得時間應該還沒這麼緊,倒退著往頂樓進來的鐵門處倒退過去。

轉身開啟鐵門進了樓裡,見到已經將繩子綁在自己腰腹部位的朱超然,雙手靈巧地繼續往樓梯的鐵護欄上繼續捆綁著粗繩。

陳書早年在省警院學習的時候,於警體課中學過多種適用於不同環境和實際要求的結繩技法,可由於多年來從來沒實際操練過,早將這些技能忘到了九霄雲之外。

這會兒,除了能看出朱超然身上的捆綁法和鐵護欄上的捆綁方式,明顯是兩種不同的結繩技巧,其他東西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呼呼,陳所,那人怎麼樣,現在是什麼情況?”堪堪跑上頂樓的顏晨熙抓著陳書的小臂氣喘吁吁地問道。

“情況不大妙。”

“那我過去看看。”

陳書一把拉住顏晨熙:“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太年輕,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這個結果你承受不起。”

你也就毀了,不論是事業還是人生.....

顏晨熙用力甩掉陳書的手,惱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講這些有的沒的。”

陳書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