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特意安排了四名工作人員將司機從駕駛艙裡抬出,全體人員行注目禮。在默然中,致以最高的敬意。
將人送走之後,張揚緩了口氣,準備和這位和善的北方領導聊上幾句。結果人家忙,笑著擺擺手婉拒。
臨走之前,和氣地留下一句“還會再見面的”,就帶著一撥人急匆匆走了。
小趙看著遠去的一行人,說道:“揚姐,這北方來的領導也沒什麼官架子,人真挺不錯的。應該不是什麼大官吧?”
張揚撇了撇嘴:“小趙,你看整個事故現場早就清理得差不多,就這唯一的一具屍體一直放在這兒沒動。明顯是等著大領導過來拍板。”
“所以剛才那人是個大領導?”
“起碼不會小。”
兩人隨意聊著天,眼尖的小趙指著不遠處的一對看著像是情侶的人,連聲道:“揚姐,那邊站著的一對兒看著像是乘客,要不我們過去採訪一下?”
張揚看了一會兒,忽地一拍手,道:“走,開幹!”
張揚是主持人負責出境,小趙是攝影師端著個攝像機就可以了,再加上一個燈光師,高效易用。
“學生啊...”
三人湊近,張揚下意識來了一句,甭管什麼時候,社會人對學生都有一種寬容、照顧的心態。
她湊近了這一對情侶,沒有急著遞出話筒,只是那麼隨意的往前面一站,笑著說道:“受苦了吧。”
語氣溫柔,像個知心姐姐。
那男生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剛想說不苦的,結果挽著他手臂的女生卻是先哽咽了出來。
張揚從懷裡掏出絲巾,給遞了過去。
女生接過絲巾,小聲說了“謝謝”。
等著女生情緒穩定下來,張揚才和對方聊了起來。
在聊天中得知,男的叫韓民,女的叫許麗娜,都是北市同一所的大學生。兩人原本也是不熟的,只是在飛船上的座位是連著一塊。這次發生了這大事故,兩人在逃離飛船的途中相識,接著發現還是校友,就自然走到了一塊。
張揚問道:“怎麼還不走?”
許麗娜不好意思道:“揚姐,我前面走得匆忙,把行李忘在高架橋上的乘客艙了。前面想上去拿的時候,被警察給攔了下來,說是封了。”
“封了?那你行李可怎麼辦?”閒的無聊的小趙放下攝影機,跟著三人一起聊起了天。
許麗娜看向不遠處坐在地上休息的特警隊員們,感激道:“他們上去幫我拿了,說上面危險,讓我在這兒等著就好。”
張揚順著女孩的目光看去,習慣性的把那些特警隊員挨個檢視了一番,接著猛地發現自己好像是在找陳書的身影。
韓民插了一嘴:“以前還在網上跟著公知噴警察,真出事了還得靠他們。”
張揚一聽,覺得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採訪題材,按下觸動的心思,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覺得?”
韓民看著不遠處的高架橋,心有餘悸地長吐了一口氣,隨後眼裡有光的說道:
“出事的時候,我們跑下車廂,外頭黑魆魆的。大家踩在溼漉漉的十幾米高的板磚上,橋頭風又是呼呼的亂吹,頭上是不斷劈下的閃電。
那種感覺就是,沒出車禍掛掉,也有可能掉下去摔個稀巴爛或者被雷給劈死。我們雖然人多,但是那種孤零零站在夜空中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大約半個小時都不到,警察叔叔們就著警車過來了。在那個時刻,我們都是非常無助和脆弱的,看到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警車,真的是感動得想哭。”
張揚、韓民、許麗娜等人站在臨時指揮部旁閒聊,正式的採訪已經結束。
正聊著天,幾人遠遠看見一名特警隊員雙手抱住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