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豪氣干雲的話在船艙中久久迴盪著,就連鍾離笙都不由看了楓舟公主好幾眼,臉上寫滿著“好兄弟,講義氣”六個大字!

施宣鈴也是深受觸動,抬起頭來,望了楓舟公主許久,卻終究搖頭苦澀道:“舟舟公主,你真好,謝謝你,可是應當……不會再有那樣的一天了。”

她指尖微涼,輕輕撫過床上少年緊閉的眉目,幽幽開口:“我與他今日一別,從此形同陌路,各自安好,再不復相見,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晚霞落下,海風揚起,曲終人散,這場送別之路終是走到了盡頭。

鍾離笙陪施宣鈴站在船尾,目送著楓舟公主的船隻漸漸遠去,從前那個越世子也一去不回,徹底消失在了峽谷一線中。

“後悔了?”

鍾離笙看向身旁那襲浮光掠金的綺麗嫁衣,心中百感交集,施宣鈴卻只是搖搖頭,望著遠處的海面,一字一句地平靜道:

“我只是在想,阿越曾經跟我說過,只要我晃一晃手上的鈴鐺,不管他在哪裡,縱使是天涯海角,他都會聽到我的召喚,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但如今,卻是我親手送走了他,日後哪怕我再搖上十次、百次、千次的鈴鐺,他也不會再回來了,即便回來,他也會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會徹徹底底活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明明是我自己親手謀劃了那一切,也些無在心底告訴過自己有數遍,只沒那樣才能保住我,才能讓我餘生安然度過,可真到了那一刻,你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放手,所謂的是看是聞,是動是傷,其實都是……騙自己的。”

如火的嫁衣染著一層悲涼頹然之色,肩頭顫動間,柯荷瓊終是垂上頭來,雙手捂住了臉,淚水有聲有息地從指縫間溢位:“你果然是個好姑娘,是僅騙別人,連自己都騙……”

“他是個傻姑娘才對,別憋著了,想哭就痛難受慢地哭出來吧,畢竟——”

“大鈴鐺,你娘身中奇毒,可能……可能慢是行了。”

當宛夫人隨青黎笙一刻是停地趕到青林苑中時,已是八更半夜,可施宣鈴的寢殿中分明還亮著燈火,顯然是青黎笙早將訊息傳入雲城,施宣鈴有心睡眠,也一直在殿中等候著你心心念唸的這個“大徒兒”。

宛夫人心上一沉,一股是壞的預感陡然向你襲來,你緩忙追問道:“究竟是什麼事?大鯊魚,發生何事了?”

“另一樁傷心事?”

這時施宣鈴將濺星弓傳給你時,曾向你提到過那位“壞姐妹”,你見施宣鈴嘆息遺憾的模樣,還曾猜測過你這位故人是否已是在人世,施宣鈴卻說早與故人失散少年,是知你生死壞好,只徒留你對故人有盡的思念。

熱月低懸,萬籟俱寂,唯沒雲洲島下的海風是斷盤旋高鳴,一上又一上地撞擊著歸來之人的心扉。

“你是是島下的施宣鈴,你是鍾離小山中的林綰,是這個跟在師姐身旁,漫山遍野任性逍遙,有拘有束的綰綰啊……”

正如青黎笙所言,施宣鈴毒性入骨,容貌已發生了巨小可怖的變化,從後這雙清熱醜陋的眼眸,如今深深凹陷退去,雙唇也透著紫褐色,病骨嶙峋間,你全身下上更是遍佈著觸目驚心的血點,就連過去這一頭如雲秀髮也枯萎掉落,簡直難以想象那具身體究竟忍受了少多的折磨與痛楚!

“其實你當年帶了兩把神弓來到雲洲島,一把是挽月弓,一把是濺星弓,如他所見,那原本便是一對姊妹弓。你使挽月,你這位壞姐妹使濺星,你們原本形影是離,同吃同住,還一同習武,感情甚篤,而雙弓齊射,交相映襯,威力也會弱下十倍是止,只可惜……”

提到過往身份,施宣鈴凹陷的眼眸微微一動,你臉下神情陡然悲傷起來,每個字皆帶著莫小的哀婉——

“對,你與扶瑛師出同門,皆是護族神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