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嘆了口氣,心中湧出一股子難以言說的情緒。她素來懂得享受,若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為何不直接來季公館?”

沈傾皺了皺眉,頭微微偏了偏,悶聲道,“別摸我頭,總有種你在摸大黃的錯覺。”

季宴禮手一頓,頗有些哭笑不得。

片刻後,他又若無其事的摸了摸,“手感不錯。”

沈傾:“……”

她磨了磨牙,“再摸,我就把大黃的毛剃光了。”

話音剛落,正在某個角落裡啃土豆的大黃耳朵動了動,而後嗷嗚一嗓子,叼起土豆飛快的竄到了狗窩裡。

……

過了幾日,雲城臨河的老百姓果真傳出來有大量老百姓中毒的訊息。

好在反抗軍那邊訊息送來的及時,臨時成立的醫療組那邊經過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努力,也成功研發出來解藥。

負責醫療組的醫生親自以身試藥,確認了藥效並無任何明顯的副作用後,那些藥便被投入使用。

因為使用及時,倭人投的那些毒並未造成大面積的傷亡。

另一邊,研究院那些新式武器的研製也開始提上日程,季宴禮派了人北上,進行最後的接洽工作。

待武器的研發步入正軌之後,倭人發動了第二輪的攻擊,城內組建起來的草兵和正規軍奮起反抗,殲滅敵人無數。當然,正規軍和那些草兵,同樣損失慘重。

那些草兵,當初沈傾還訓練過他們。當時的他們活潑好動,時不時的偷懶,還會同他頂嘴耍賴皮。

然而現在再看,這些人臉上哪裡還有之前的笑意,一個個渾身沾滿了血汙,眸中盡是仇恨之意。

見識過同胞如何被那群差狼虎豹殺死,他們哪裡還笑得出來。

也有人受了重傷,缺了胳膊少了腿,痛苦的呻吟聲不絕於耳,也有掙扎在生氣邊緣的戰士,正被人奮力的搶救。

醫護人員更是眼含熱淚忙前忙後,溫聲細語的安慰那些重傷的人,恨不得一個人當成兩個人來用。

這些人當中,有的還是半大的孩子,放在現代可能還在讀高中或者大學,然而現在,他們卻不得不上陣殺敵,被迫扛起保衛國家的重任。

沒有人生來就是英雄,因為有了侵略者,他們被迫扛起槍炮才成了英雄。他們不是超人,沒有三頭六臂,他們用血肉之軀,換取了後世的國泰民安。

沈傾眼眶溼潤,她幫著將一個受了重傷的小兵扶上了單架。

那小兵受了重傷,可是人還清醒著,他似乎認出了沈傾,衝著沈傾勉強笑了笑,“教官。”

“嗯。”

那小兵便道,“教官,我沒有丟你的臉,你教我的我都沒忘,我殺了很多鬼子。”

“我知道。”

沈傾忍住淚意,將人抬上單架,“你保護了老百姓,是人民的英雄。”

那小兵笑了笑,“教官,等我好起來了,我還想多殺幾個鬼子。”

“好。”

一旁的醫生已經淚目。

那小兵的傷勢嚴重,依靠現在的醫療條件,哪怕治好了,日後走路也困難。

沈傾幫忙抬著小兵上了單架,又去幫忙救治其他傷員。

他們都是她曾經訓練過的草兵,而且這一次這些草兵都是由她帶隊去偷襲的。

敵人是打跑了,死傷卻也不少。

她一直都知道戰爭很殘酷,然而直到和親要看到根本不一樣,何況她這一次,還親自參與了其中。

北方那邊第一批新式武器已經造出來了,原本帶這些草兵的謹一負責北上運送新式武器,沈傾毛遂自薦帶領這些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