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更點點頭,手下的縫線卻沒有停止:“有的,你自己去看,就在那邊桌子上。”

頓了一會兒,鄧更補充:“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了,人員名單都是齊的,現場沒少人。”

夏卜裴聽見了,微微皺眉,若有所思,但還是拿起名單強迫自己看了下去。

對於這樣的無頭案,她確實是沒什麼頭緒。

只能先接觸儘可能多的案件細節,然後憑藉直覺慢慢找真相了。

反正保費已經在走程式了,來一個報一個,這也沒什麼好讓夏卜裴心疼的。

人都死了,犯不上心疼這點子錢,與其心疼錢,不如把這份情緒用到探案上面。

找兇手!讓兇手賠!

夏卜裴更願意相信作案的其實是有錢人,不然……

不然她都要不到錢!

頂多因為破了案,拿到警察給的獎金罷了。

那才幾萬。

比起她這一單賠出去的幾百上千萬來說,就是幾毛。

不過如果破案了,夏卜裴還是會欣然接受這一份獎金的。

畢竟這筆錢進的是她私人的賬戶,她當然是一百個願意。

來這裡的觀眾名單都還挺多,夏卜裴眼睛都要看花了。

所有的觀眾,居然,全部都能一一對應上。

演奏者的名單也全都跟屍體對應上了。

根據法醫的報告,當時的所有屍體其實都是同一時間死亡的。

夏卜裴懵了。

不對啊!

難道兇手是觀眾席裡幸運沒死的那一部分觀眾中的一員嗎?

夏卜裴總覺得自己可能遺漏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資訊,但是她想不起來。

“鄧法醫,這些屍體確定都是同一時間死亡的嗎?有沒有可能提前死了半天?或者兩個小時?”

夏卜裴總覺得,兇手的萬全之策裡不包含把自己偽裝成觀眾的可能性。

畢竟觀眾的位置也太被動了,全部都是可能的嫌疑人。

而且演奏者死得乾乾淨淨,觀眾還能有十來個漏網之魚,怎麼看都是巧合……

夏卜裴抿了抿唇,不對,此時此刻談論巧合,是對案情的高度不尊重。

她繼續翻看著,順便等待著鄧更的回應。

“我以我的醫學生涯發誓,他們絕對是同一時間死亡的。因為屍斑和鮮血檢驗,還有一部分其他的所有檢測報告都是這麼說的。”

夏卜裴點了點頭,她其實是相信鄧法醫的,但是她不相信兇手的手段那麼簡單。

如果說兩個繩子從窗戶穿進去,殺掉了所有觀眾,夏卜裴其實是可以從音樂廳的平面圖模擬出來的。

但是那種細線是怎麼把臺上的演奏者的腦袋割下來的呢?

她是因為走神才沒有注意到觀眾席和演奏席的異樣。

但是演奏者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觀眾是不可能看不到的。

但根據現場觀眾的口供,沒有一個人在見到自己旁邊坐著的同伴腦袋掉下來之前,看到演奏者任意一個的死亡。

也就是說,兇手先殺的是觀眾席的人。

夏卜裴忍不住磨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呢?

你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那個害了你的人報仇唄!

你欺負她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保險家做什麼?

她還沒掙到那種虧良心的超級大錢呢!

放下氣憤的情緒,夏卜裴重新整理好心緒,繼續思索。

其實她現在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兇手不是想要特意殺掉觀眾。

只不過他也不關心觀眾的死活罷了。

他只是在選擇一種能夠殺掉最多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