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清清精明著呢,雖然在嚎,也沒忘聽那邊的動靜,在知道便宜小弟打算將院子留給錢家人時,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小弟,我和他們可不一樣,我不貪,只是這院子不大,本來就擠,到時候爹孃回來,家中孩子也大了,怎麼住得開啊?要不把院子賣了,我們兄弟姊妹幾個把錢一分……當然,爹孃沒養你小,今後你也不用養他們老,我們來。”

錢清清從小就覺著家裡很奇怪。

她是女子,應該不受家中待見,長大後換點彩禮就成。可隨著小弟的出世,小弟成了家中最不受待見的。

她肩上擔子一輕,擔心的同時,心中起了扭曲的快感。

她沒去深究為什麼爹孃將家中活兒堆在小弟身上,為什麼作踐小弟。自己曾經的痛苦,報復在他人身上,她才知道欺負人這麼爽啊——

後來,小弟的身世揭穿,爹孃入獄。

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小弟……不對,是蕭鍾離不是他們錢家的人。

一看就不像啊。

即便蕭鍾離常年營養不良,但依稀能看到俊朗的影子,好幾次她割了豬草回家路上,都能聽到同村的人在議論。

“錢家怎麼作踐自己么兒?連閨女過的日子都比么兒好。”

“錢家么兒模樣也……”

“模樣怎麼了?”

“錢家哪個不是大餅子臉?眯眯眼?你瞧沒瞧見錢家么兒的模樣?瘦是瘦了點,但那眼睛哦,水汪汪的,養壯實了,鐵定俊!我看陳老三家的小閨女就成天圍著他轉。我家要是有這麼個好看的么兒,怕不是得心眼子偏到天上去,錢家倒好……

你不覺著那孩子像被錢家撿回去當小奴隸的?”

“你這麼一說,還真像。”

……

村裡閒言碎語,錢清清沒少聽。

多了,她也忍不住懷疑蕭鍾離身世,直到真相大白,爹孃入獄,她反而有種果然如此之感。

已嫁女的她,在聽聞孃家哥哥打算上將軍府找錢子書要說法時,她也起了心思,但最終沒去。

那段時間,錢家過得很好。

為什麼?

錢子書來了書信,寄了銀子,說要彌補錢家。

錢家子女並沒在意爹孃入獄,反而在村中買了地,過上好日子。

她日子過得滋潤,去孃家打完秋風,仍聽到閒言碎語。

不過那時她並未放在心上,只當他們在說酸話。

“錢家么兒果然不是錢家的……”

“本來嘛,從自個兒肚裡爬出來的,哪個當孃的不心疼?若是生的女娃就罷了,那可是男娃!錢家磋磨得我們都看不下去了……活該,入獄了活該。抱回人家將軍府的孩子還不好好對待,要我說,他們子女現在過得好,也是報應沒到……”

“聽說是錢家真正的么兒在幫襯他們呢。”

“這,將軍府不說啥?”

“說啥?錢家以前那個么兒的親孃,偏著養子……我就沒見過這麼糊塗的,不是說大戶人家最在乎血緣、子嗣嗎?”

“誰知道呢。錢家真正的么兒沒回咱們村,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

後來,將軍府斷了對錢家的來源,還收回他們買的地。

錢清清舒坦日子沒了,還平白被同村人嘲笑。她夫家起過休她的心思,若不是她為夫家開枝散葉。

她想要鬧,卻被將軍府派來的人當眾嘲諷:“老夫人讓我轉告你們錢家人,即便當年的事,你們錢家其他人沒摻和進來,也別想摘桃。小少爺這麼多年受的苦,不是白受的。”

後來,她和幾個兄長才發現,報應來了。

做什麼都不順心,處處不如意,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