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臧月也沒催促他,知道他有所顧及。

楚掌櫃好會兒,才嘗試扭動。

沒有之前艱難。

以前扭脖子艱難到什麼地步?彷彿一根筋抵在那兒,只要他敢扭頭,下秒就能嘗試那種靈魂被拉扯出身體幾秒的無奈感,待緩過神來,就是想吐了。

現在好了,沒有任何感覺,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到年輕時,想怎麼動脖子就怎麼動!

這也、這也太神了吧!

之前鎮上還有人將這位唐大夫傳得神乎其神,他都沒怎麼放在心上,更沒抱過任何希望。畢竟自己的病看過許多大夫……

楚掌櫃驚喜地連忙感激,“唐大夫好本事啊!困擾了我這麼多年的病,你扎幾針就給看好了!”

“非也。”唐臧月:“並非幾針就能完全治癒,得調養幾個月才行。”

“如何調養?”

“施針前需得指法按摩,疏通穴位經絡,再有,針灸針需藥草浸泡施以穴位,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需要的藥草是?”

唐臧月:“可有筆墨紙硯?”

楚掌櫃連忙叫看店的奴僕找來筆墨紙硯。

宣紙一展,左手指腹摁在宣紙一端,鎮尺順著宣紙這端往上輕推,推平了,那邊硯臺也研好墨,她抬手執筆,落下蒼勁有力的墨色。

叫一旁的楚掌櫃心中直呼:好!

唐臧月將宣紙遞了過去,“按照上面的藥採買,提前送到我家中,浸泡一夜才好加以施針。”

楚掌櫃吹了吹墨水,才小心折疊好,交給了奴僕,道:“好。快去薛大夫鋪中抓藥……唐大夫,我若看診,得去你家中嗎?”

唐臧月想了下,解釋道:“我治病不假借人手,即便是針灸針浸泡一事。既是浸泡一夜,自然是得家中。得勞煩楚掌櫃跑趟了。”

“不勞煩不勞煩,只要這病能治好,就是跑個十年八年的,也不是問題!”

唐臧月淺笑,“倒也不必這麼久。”

“對了唐大夫,診金……”

唐臧月斂了神,道:“忘了此行目的了,瞧我這記性。我們言歸正傳?”

“對對對,言歸正傳言歸正傳。”

若剛進門時,楚掌櫃還拿她當普通客人看待,這會兒是正兒八經地尊重了。薛大夫縱然能看個頭疼腦熱,甚至稍重的病,但疑難雜症並不在行。

別說是薛大夫了。

疑難雜症,尤其是重症的,京城御醫都束手無策。這位居然有這等本事!

那不得供起來啊?

尤其是處在邊關。

若不是邊關生意好做,他還真不稀得在這兒營生、紮根。

邊關土地廣,楚掌櫃仗著有眼力界兒,買了許多土地。這些土地一開始是旱地,難開墾,但賣得便宜,他便去牙行買了奴僕回來,又招了長工進行灌溉、開墾。

南水北調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他在星星落落幾個村子開採出水井來。因為水井為他所用,所以他可以隨意採取,也向村子農戶收取費用,長期以往,土壤種出了糧食,鑿井的錢也賺了回來。

他再送往其他地區賣出,銀子落賬,讓他家底兒逐漸豐盈起來。

只是邊關土地多,旱地便宜,但危險係數也高,畢竟挨著匈奴。一言不合打起來,都沒機會跑路的。

就算跑得快,也難免途中遇到什麼。

在哪兒都得結交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萬一家中有人得了不治之症,有錢還可以買回一條命,這可是穩賺不虧的。

楚掌櫃揮退了圍觀的百姓,“今日打烊,今日打烊,明日請早,明日請早啊。”

說完,便將門落了栓,將唐臧月往後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