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也不是傻子,很快理清思緒,再一看自家兄長和嫂子們面色慼慼,哪還有不明白的?

“你們莫不是把我當傻子!這麼多年,兄長嫂嫂們,藉著我嫁進將軍府的東風,承了多少好意?哦,沒了好處,出了事就想攆我走是吧?

是,將軍府落了難,可那是我想看到的嗎?是書哥兒一時氣不過才做的!我也是昨日,抄家當天才知曉,不比你們早知道多少!怎麼我就是將軍府的叛徒,是將軍府的罪人了?”

既然撕破了臉,張家嫂嫂們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憋著了。

本就不滿意嫁出去多年的小姑子空手回孃家住。

以前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

小姑子沒給家裡長臉就算了,還瞞著將軍府的事,在孃家白吃白喝,將她們這些嫂子和侄女跟婢女一樣使喚!

她們好歹也是三書六禮,明媒正娶進張家的正頭娘子,哪有小姑子這麼作踐的!

這下好了,從當家口中得知小姑子做的這檔子事,壓在她們心口大山倒了,她們可不得在當家的示意下,可勁兒地發洩發洩?

“小姑子這話說的,是你為那養子助紂為虐。老夫人當年還想攆走那白眼狼,也是你給妹夫吹枕頭風,導致白眼狼留到今日,做了這檔子事。就算你不是將軍府的罪人,那也是幫兇。”

“如今將軍府失勢,小妹你沒了靠山,怎麼不學乖,還處處要強呢?我們張家不收容你,難道你還想靠著那忘恩負義的養子?”

張氏被氣得臉色鐵青,猛地站起身,指著兩位嫂嫂指尖發顫,又看向沉默是金的兩位哥哥,“嫂嫂們的話,是哥哥們的意思,對嗎?”

大兄:“小妹,這幾日你儘量別出門,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讓步了。也是為了你自己。”

張氏咬著下唇,道:“別說是為了我!我可當不起!既然哥哥嫂嫂們容不下我,給我點銀兩,從此我張玉蘭和張家再無瓜葛!”

張氏想得好,兄長和嫂嫂們借她的勢,這些年賺了不少,家中積蓄應該豐盈,當中,得有她的功勞和份兒吧?

正好,她還擔心去找書哥兒,身上沒子兒,以後不好為書哥兒打點關係。

倆兄長臉一黑,瞬間翻臉。

“你是多年出家的外嫁女,伸手找兄長要銀錢?你覺得合適嘛?”

張氏:“怎的不合適?你們這些年做生意沒打將軍府的旗號?沒用我的名諱?怎麼就不能分我一分利?我要得不多,五百兩。”

幾人聞言,倒抽了口冷氣。

張家嫂嫂沒忍住,冷嘲熱諷起來,“五百兩!虧得小姑子你也說得出口!我們打將軍府的旗號,那也該分將軍府利息,與小姑子你有什麼關係?”

張氏想到離開將軍府前,老夫人逼著她寫的和離書,心中一痛。下秒,她來不及感懷傷秋,面對冷漠的兄長們,刻薄的嫂嫂們,張氏仗著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和離一事,理直氣壯道:“那又如何!那我也是將軍府正兒八經的四房媳婦兒!”

“呸!還想打著將軍府旗號呢?你要還是將軍府的人,此時不該在我們張家,而是地牢!”

張家另一個嫂嫂:“是啊小妹,等你去了地牢,我們保管將你提的那五百兩給你送去。現在嘛……小妹你告訴我們,你能全身而退,是不是在將軍府抄家前,已經與那蕭四郎和離了?”

張氏不可置信地看著孃家人,嫂子們對她揣著敵意也就算了,哥哥們也預設嫂嫂們這些行為。她又想到兒時的回憶,怎麼才幾十年的光景,孃家就容不下她了呢?就大變樣了呢?

張氏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如破皮無賴道:“那我不走了!我看看那些人知道我還在張家,會不會再潑糞,潑了糞你們還怎麼做生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