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掌事從對方言行看出,唐臧月不是一般鄉下老婦人,便言簡意賅道:“有多少送多少。”

這門生意最終拍案。

唐臧月走前,還努力推銷,並將羅掌事嚐了口的大醬推了過去,道:“這大醬單吃確實鹹了點,但燒肉是真不錯,頭一批做好的大醬,我們打算跟鎮上食肆談。當然,羅掌事要的一缸量,我們也會為你留著,只是您還想多要,就得再等一個月看看了……畢竟家中人手不夠,多了傷身體,別銀錢賺到了,到時候身體廢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看我,說多了,羅掌事你留著吃,甭跟我老太婆客氣。”

開始還覺著這老婆子說話不客氣,擱他面前擺譜呢?哪曉得對方後半句話鋒一轉,成功撇開話題,叫羅掌事吊嗓子眼的話也跟著嚥了咽。

他目送唐臧月,爾後,又瞅了下手中的竹筒,快步朝廚房走去。今天中午要做小姐喜歡的紅燒肉來著,先試試看,不好吃再說吧。

……

唐臧月準備在鎮口等趙大爺回村,沒想到遇到熟人。

張大姐行色匆匆,左顧右盼,懷中還攬著一包東西,不知在幹什麼。看到唐臧月,眉色匆忙驚嚇之後,只象徵性點了下頭,打了下招呼,便提步,走了。

似乎不想過多交流?

唐臧月也沒有打探個人隱私的愛好,繼續邁著朝鎮口的步伐。

趙大爺要比往日來得晚了些,向唐臧月解釋:“家裡母豬生崽了,所以來晚了些。”

唐臧月沒生氣,只好奇地問:“一窩生了幾隻?”

趙大爺難掩的喜色,“生了八隻,往常連五隻都不到,這次還是因家中孫女豬草割得多。”

“這麼厲害?那豬仔你們是打算自己養著,還是賣了?”

“家中哪有那麼多銀錢養著?”

趙大爺家境對於九里村其他村民而言算優越的了,畢竟是唯一買了牛車的人家。養豬也得分家庭條件的,豬平時主要吃糠,其次便是豬草,有些人家連自個兒都吃不起了,更別說花錢買糠給豬吃了。

豬也不是想養幾頭就養的,每年只留了種豬打底,其他都買到鎮上。畢竟買糠需要錢,家中實在沒銀錢來做週轉,除非全家也跟著吃糠。

不過這次豬一賣,家中也能鬆快不少。

唐臧月笑盈盈的,“那趙大爺,你家小豬仔打算怎麼賣?”

趙大爺見狀,懂了她的意思,正要深入交流,就聽到一道驚聲劃破靜好。

“老夫人!唐老夫人!救命啊!人命關天!救命啊——”

唐臧月扭頭望去,不是張大姐還有誰?

只見對方髮絲凌亂,眉宇難掩的疲憊之色,表情中包含太多驚慌震驚和後怕。

怎麼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

趙大爺顯然也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勒住韁繩,停下手中抽牛的鞭子,扭頭望過去。

張大姐也意識到自己行為太過浮誇,會引起旁人注意,她眼神閃躲,壓低了音量,額角溢位汗漬,將鬢髮浸成一根根分明的油色。

張大姐雙目絕望,“老夫人,我這也是沒辦法了,快去救救人吧,人命關天啊……”

唐臧月讓趙大爺掉了個頭,然後招呼張大姐上牛車,見後者明顯一愣,紋絲不動。她道:“還愣著幹嘛,趕緊上來。”

張大姐才手腳笨拙地爬上牛車。

按張大姐平日裡手腳利索勁兒,應當不會舉動這麼笨拙才是,純粹是被嚇的。不僅臉色蒼白,就連動作也笨拙了不少。

唐臧月認識中的古人,穿的羅裙下是袴。這個袴很有講究,簡而言之相當於後世的開襠褲,但她現在穿的時代是架空,底褲有襠,這是繼沒有裹腳後第二個唐臧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