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鍾浩被氣笑了,“當兄長就得讓著她啊?再說,我也沒怎麼著她,我是實話實說!小妹本來就看上去笨笨的!”

“……你也好意思說小妹。”蕭鍾然被親哥的理直氣壯驚呆了。

唐臧月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屋簷下傳來,打斷三個蘿蔔頭幼稚的爭吵,“去外面玩兒!別打攪祖母我的思緒!”

被吼的三小孩,連忙往院外竄。

村子就這麼大,古代沒有避孕的說法,每家每戶孩子很多,人多也意味著張口吃飯的多,大部分孩子都要幫著忙農活,忙完才有自己玩耍的時間。

當然,也有備受苛刻的孩子。

自己的時間?沒有。

白日幫著割豬草,摘野菜,下午去地裡撿麥穗,晚上還得幫著洗碗筷,忙得想不停歇的陀螺。

這些孩子,年幼時幫著做家務,打下手,大一點就要下地,及笄就得嫁人,繼續下地+生孩子。然後為孩子和夫君奉獻一生,大約只有老了,熬成婆,才有喘息的機會。

玲姐兒和兩個哥哥就撞見了這樣的孩子,平日玩得好的鐵花的堂妹,家花。

鐵花是那位敢徒手在火堆裡撿毛慄的莽莽,幹過不少膽大又小刺激的事兒,玲姐兒很喜歡跟鐵花姐姐玩。

沒想到她堂妹家花性格截然不同。

家花比玲姐兒看上去還小,瘦骨嶙峋的,背上卻用布纏著超過身體負荷的奶娃娃,在山上埋頭摘野菜。披頭散髮的,叫人看不清家花的面容。

玲姐兒只覺得好奇,以及下意識地不舒服,視線頻頻看向落後大家一大截的家花,最終脫離這群村裡的孩子,朝著家花噠噠噠地走去,主動搭訕:“你是誰?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鐵花一直注意著玲姐兒的動向,畢竟村裡對蕭家那位會醫術的老夫人在熱議中,她爹孃也讓她好好接觸玲姐兒。

廢話,就算爹孃不說,她也會這麼做,好叭?

誰讓玲姐兒身上總是香香,乾淨的,長得還跟玉娃娃似的,可好看了。

她就喜歡和這樣的小娃娃親香!

她是第一個注意到玲姐兒離開隊伍的,聽到玲姐兒的搭訕,她替堂妹道:“這是我堂妹,家花。”

兩人的出現,似乎嚇壞了家花,後者瘦弱的身子哆嗦了下,忙單手背在後面,抬了下妹妹臀部,縮著脖子後退。

玲姐兒見過膽子最小的,便是姨奶奶,沒想到還有比姨奶奶膽子更小的啊……

玲姐兒扭頭,稀奇地問鐵花:“你家妹妹為什麼還揹著個奶娃娃?”

鐵花拉著玲姐兒,邊走邊小聲解釋:“我爹孃說了,這是叔嬸的私事,我插不了手。不過村裡人都知道,家花親孃生不出弟弟……”

“生不出弟弟,和背奶娃娃有什麼干係?”

鐵花被問住了。

她年齡不大,沒轉過彎,好會兒,漿糊的腦袋才理清思緒,道:“她娘生不出兒子,奶將活兒都壓在他們一房,沒人幫著帶剛出生的妹妹,只有家花自己來了。對了,家花的妹妹是在你們家搬來前出世的,叔叔嬸子都說,若是你祖母接生,說不定家花會有個弟弟,那他們一房在家中會好過些。”

走過來的蕭鍾然皺眉糾正道:“即便是我們祖母來接生,也決定不了出世孩子的性別。”

鐵花好奇道:“那生不出男娃,是不是嬸嬸身體出了問題?能不能看好?”

蕭鍾然:“這……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可以幫你們問問祖母。”

玲姐兒也順勢點頭,安慰情緒有些低落的鐵花:“放心吧鐵花,要是能治你嬸嬸的病,我會勸祖母的!祖母最疼玲兒了。”

鐵花:“那就謝謝玲兒了。”

鐵花是真的難過,畢竟他們這房和家花那房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