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羨慕,是酸。

太酸了。

即便是思維跳脫的蕭鍾浩,也明白作為男子,應當穩重些。像小妹一樣時不時往祖母跟前湊,還撒嬌賣萌的,傳出去像什麼話?

所以,只能偷偷地,心底酸一酸。

玲姐兒捯飭好自己,才苦著一張臉,邊跑邊吶喊:“祖母~~~~”

這吶喊的顫音,讓薛映雪都跟著起雞皮疙瘩。

她扭頭道:“你們家小妹,也太能撒嬌了。”

可不是。

唐臧月這會兒在廚房,跟柳姨娘琢磨新吃食呢,腿就被一股不小的力道猛地一撲,差點沒站穩咯。

她低頭一看,就瞧見兩顆黑色的小揪揪,一搖一晃的。

然後就是一陣小揪揪主人的委屈哭訴:“祖母,玲兒髒了,嗚嗚嗚……”

抽抽搭搭的,小肩膀配合著一顫一顫,好不可憐。

唐臧月蹲下身,撥開玲姐兒凌亂的髮絲,露出那張小花臉,道:“讓祖母看看,哪兒髒了……噗。”

抱歉,她實在沒忍住。

玲姐兒呆滯了下,隨即懊惱地跺腳,“你看你看!祖母都笑話我了!她們太可惡了!”

“她們怎麼個可惡法?詳細跟祖母說說。”讓祖母樂呵樂呵。

玲姐兒:“她們捏我臉了!”

“是嘛。”見玲姐兒眼睛瞪得跟銅鈴,唐臧月也故作誇張地板著臉,道:“這麼過分啊?快讓祖母瞅瞅,腫了沒。”

撥了撥過於髒黑的臉頰,發現不僅沒有腫,連紅印的跡象都沒有。

唐臧月心中嘖了聲,柳姨娘就打著一盆水過來:“行了玲姐兒,趕緊來洗乾淨,出去玩兒,我與老夫人還有正事呢。”

玲姐兒嘟嘴。

下嘴皮撅起的高度,都可以掛醬油瓶子了。可想而知對姨奶奶的話有多不滿。

“姨奶奶,你不喜歡玲兒了,你趕玲兒走。玲兒不走,玲兒受了委屈,玲兒要祖母呼呼,抱抱。”話畢,整個人掛在唐臧月胳膊上。

唐臧月試圖搖晃了下,發現抱住自己胳膊的力道反而收緊了幾分……

她沉吟片刻,道:“所以,她們是誰?為什麼欺負你?”

“她們圍著映雪姐姐,對映雪姐姐不利!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然後她們看我不順眼,就欺負我!祖母,你要為玲兒做主啊……”

在唐臧月看來,玲姐兒口中的“欺負”真不好定義。

薛映雪同雙胞胎隨後跟進來的。

薛映雪對上唐臧月的視線,她將來龍去脈說了下,便讓還算歡快的氣氛,瞬間凝重了些。

唐臧月拍了拍玲姐兒的肩頭,“好了,去和你三哥他們玩。”

“祖母~”

“去。”

瞅了瞅唐臧月的臉色,發覺不大對勁,玲姐兒才噘著嘴離開。

原來這場鬧劇的初始是水的問題啊。

家中用水的確奢侈。

每日沐浴,隔三日洗頭,清水用來洗第一道菜。

綜上等等,真要被九里村村民知曉了,會生枝節。

蕭家並未在九里村唯一那口井買這麼多水。除了廚房吃水的那口缸子,沐浴的水都是唐臧月從空間過渡出來的。這些水是流放路上,一路收納小河流和水庫得來的。

外人不知道,蕭家人認為是她有本事,不至於在北方被水源的問題困住。

至於薛映雪與其丫鬟都不是多話的主兒。況且,她考察過薛家家境,在小鎮上還算富裕,不缺日用水,即便薛映雪告知薛大夫蕭家情況,薛大夫也不會多想什麼,只當唐臧月有其他途徑弄來水。

邊關吃水緊,那也是對貧窮人家而言,富戶不會缺水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