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每次去了回來後都累得不行,甚至手都粗糙了許多,估計是又幹了一天活。
輕靈心知肚名,從沒攔著她的善良,只提醒她不要喂大了那家人的胃口。
因為這一份善意,那對狗爹孃就會為了好處留一些情面和顧忌,春芽就能活下去。
詩云是個有分寸的人,應該不會做的太離譜。
“夫人和小姐是個好心人,從沒攔著我幫春芽妹妹,大家還經常把不要的東西和衣服讓我帶過去。
也就是為著這點好處,朱嬸子才不會逼的太狠,她才有了一點活路。
本來以為只要我真心護著她,哪怕苦些累些,好歹也能平安長大。
誰知朱嬸子聽說她孃家兄長打算在鄉下買幾畝地給兒孫攢家業,就動了心。
她家估計搜刮淨了也就能買一畝旱地,居然就把主意打到了春芽妹妹身上!
親生父母要賣兒賣女,誰也攔不住,若是賣到正經的地方,哪怕是做童養媳和丫頭,好歹也是一條活路,說不定還比他家好過。
誰知她嫌賣給正經人家銀子少,妹妹又有失語症,也不好找買主,找到了人家也會壓價,居然想賣給青樓!
還說什麼在那種地方只要長得漂亮又聽話就行,不會說話也不影響生意,小姐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還不到六歲的孩子!”
詩云難過地哭了起來。
輕靈也驚呆了,這簡直是無恥惡毒無下限!除了這種人,誰能把年僅六歲的女兒賣入青樓?
這不僅僅是後孃壞,親爹也不是人呀!
沒有親爹簽字畫押,官府不會認可,若被死對頭告發了,甚至會以拐賣幼兒罪論處,青樓也不值得為一個小女孩擔這麼大的風險。
自大周建朝以來,就定下嚴刑重典,青樓買良家子,要麼是及笄以後的成年女子自賣自身,要麼必須從親生父母手中真接買人。
不能經過人牙,不能來歷不明,不能強買強賣,還必須在官府存檔記載,否則以拐賣幼兒罪或者逼良為娼罪重處。
當然,犯事官員的女眷家奴被官賣不在這個範圍內,犯了錯的女奴被主人賣掉也不在這個範圍內。
此舉得到了舉國擁護,到現在還在嚴格執行著,起碼在明面上無人敢違。
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別說詩云,就是她也實在於心不忍。
“這麼遠,你是如何知道訊息的?
這個壞女人,以後就不要叫她朱嬸子,就叫她壞婆娘,毒婆娘!她也配一聲嬸子!”聽著硌應。
詩云深以為是,連連應了。
“晚飯前那會,林嬤嬤說姑奶奶想吃筍丁酸辣粉,讓我去買酸筍和香菜。
我一出巷子,就碰到大雜院的鄰居嚴大哥,已在巷口等我好一陣子了,就是他告訴我的。
他和嚴大嫂都是好心人,以前經常幫我和我爹幹力氣活,我不在的時候也都是他們暗中護著春芽妹妹,自己一家都勉強能吃飽的,還不時給她塞點吃的。
有一次我去大雜院看妹妹,那天事特別多,回家的時候天色有些晚,嚴大哥不放心送我到巷子口,因此記下了這個地方。
他說毒婆娘已經和一家青樓約好了,明早正式過來相看,看中了直接帶人走。
街坊們雖然都很氣憤,卻沒有任何辦法,嚴大嫂和幾位好心人去勸,還被罵了出來。
嚴大哥十分不忍,知道我其實也沒有什麼辦法,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來說一聲。
春芽妹妹雖然失語了,卻又白淨又漂亮,那些人一定會相中的!
過了明早她就落入火坑了,以後一輩子都毀了,沒孃的孩子真可憐!”
沒孃的孩子真可憐,我一點也不可憐,輕靈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