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只負責詭計多端的輕靈迫不及待回了家。

今早大家粉墨登場,阿嬤初次當主演,可惜她這個“編劇”和“導演”沒能去圍觀。

祖父第一次到家裡來的那天,她就看出林阿嬤是個潛在老戲骨。

能張能弛收放自如,說唱唸打樣樣到位,愣是把滿腹學識、半生遊歷的祖父弄的無言以對(聽從安排),任人(大孫女)牽著鼻子走。

今早靈機一動給她加了大量戲份,肯定是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她早上就是用句這話鼓勵她老人家勇敢登場的!

還好,已經安排孃親晚飯加紅燒雞塊,兩隻。

一進門就看到乾淨整潔的春芽正和詩云一起整理花草,元寶在一旁逗她說話。

小臉白白淨淨,穿著一身買來的新棉衣,半點“傷病”也無,只是又瘦又小象個小可憐。

人是姑姑弄“傷”弄“暈”的,她當然負責恢復原樣。

小可憐看到輕靈有些不安,怯生生的眼神充滿感激,趕緊過來行禮,張了幾下嘴卻說不出話來。

元寶憐惜地說:“這孩子洗淨吃飽就非要幫著幹活不可。

那對狗爹孃遲早遭報應,這孩子身上不但瘦骨嶙峋還有傷!

你別擔心,已經上了藥,大夫還開了藥膳,很快就能養好。

哈哈,今天的戲可精彩了,姑姑已經告訴我了,你要嚇嗎?”

臺詞都是她編的,劇情也是她設計的,輕靈倒也沒那麼急著想聽。

示意她稍安勿躁,要先安撫小可憐。

然後露出一個小姐姐笑,輕聲說:

“不用怕,我們家不罵人不打人,也不會讓人挨凍捱餓,更不會隨便把人賣掉。

你先幫著詩云姐姐做事,跟她學認字,不要心急。

嗯,你太瘦了,以後多吃點。”

孃親雖然嗔怪她自做主張,卻也沒攔著救人。

還說詩云比她大四歲,過幾年就要考慮出路,是該找個合適的人從小培養。

春芽本性純良年齡正好,既能救人一命,也能從小培養貼心人,以後就讓詩云帶著她。

從春芽洗去易容恢復原樣後,詩云就明白了小姐讓她們儘快去官府記檔的深意。

那對狗爹孃的德性她比誰都清楚,粘上不死也得脫層皮,簡直比踩了狗屎還噁心人!

如果官府記了檔還敢上門鬧,那就鬧一次抓一次,打一頓再關起來,繼續鬧繼續抓繼續打,只要他們能受得了。

“大夫看過說身體沒有大礙,就是餓的凍的累的,以後好好養著就行。

小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也會用心教她的。”

那對狗爹孃何曾把她當孩子看,靠牆搭了一個低矮逼昃透風滲雨的小柴棚讓她住,真是受老罪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柴棚容易弄塌,方便姑奶奶做手腳。

這個家裡個個親切又和氣,從沒呼來喝去過。

吃穿用度自不必說,一生病就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還要“增加營養”、“注意休息”。

不但給春芽妹妹用了最好的傷藥,還給開了藥膳,王嬸子已經在縫棉衣了,說買的不暖和。

這哪裡把她們當奴才看了?完全就是話本子裡的副小姐!

“小姐給春芽妹妹改個名吧,讓她和過去一刀兩斷,不,刀割水洗!”

小姐和夫人好心,說鄭家就只剩她一個人了,不用改名,就當留個念想。

春芽忽然搖頭,眼淚簌簌直落,她張著嘴,半晌才艱難地從嗓子眼擠出一聲“娘”。

詩云又驚又喜,自從得了失語症,她從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果然是被嚇的,一脫離那對狗爹孃,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