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眸光微動,重複沈傾的話,“你想多關心我?”

“是。”

沈傾皺眉。

這話自己說著沒什麼,怎麼從季宴禮嘴裡說出來,聽著怎麼就莫名多了幾分別的意味兒。

來不及多想,季宴禮已邁步離開。

沈傾連忙追了上去,就瞥見季宴禮牽起的唇角。

***

深秋九月,程督軍生辰。

季宴禮作為雲城的地下龍頭老大,是一定要去參加的。

謹一提前一天告訴了沈傾,讓她準備準備,跟著季三爺一起去程督軍的生辰宴。

沈傾心頭複雜。

與其說是程督軍的生辰宴,還不如說是奪命夜。

程督軍的生辰,註定會有一場惡戰。

沈傾私心裡是不想去的,然而她若提出不去,良心上難免又有些過不去。

現在謹一通知了讓她去,那她糾結也沒用,只能硬著頭皮去。

也不知為何,她明明該不高興的,這會兒卻無端端的鬆了一口氣。

不是她做選擇題,而是有人替她做了選擇題。

結果下午的時候,謹一又過來告訴沈傾,三爺帶了其他人,隨行的名單裡沒有沈傾。

沈傾登時愣住。

“謹一大哥,我能問問原因嗎,隨行的名單裡,為什麼沒有我?”

謹一皺了皺眉,“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不在隨行的名單裡,這也是三爺的意思。”

三爺的意思?

沈傾不知道季宴禮為何要劃掉她的名字,不過她心裡隱隱有了個不大靠譜的猜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心頭複雜,抬眸對謹一嚴肅道,“我知道了,多謝謹一大哥。”

謹一含蓄點了點頭,也沒有做過多停留,通知到位了他便也離開了。

沈傾卻是心頭複雜。

不讓她去,她就不會涉險。她應該高興才對。

不過……

季宴禮待她不薄,她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涉險?

沈傾坐立難安。

腦海裡回想的是考進軍校第一天,教官說過的那番話。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沒有人不怕死。然而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去做。她們是軍校的學生,將來就要扛起保家衛國的責任。

即便死,也要死得其所。

只要做人坦坦蕩蕩,上無愧於天地,下無愧於百姓,內無愧於本心,即便真有那麼一天,我們也能從容赴死。

我們為什麼要學習,為什麼要強調軍魂,因為他就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支撐我們戰勝膽怯,勇敢前行。

去,她會有生命危險。不去,她會寢食難安。

隨行的名單裡原本是有她的。她是季宴禮近身伺候的人,誰都可以不去,她是最不可能不去的一個。

然而季宴禮卻劃了她的名字。

為什麼?

不是沈傾自戀,她覺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借做夢的緣由給季宴禮講了他會遇險的事情,季宴禮不想讓她涉險。

這只是沈傾的猜測。

這個猜測,聽著就不怎麼靠譜。想季宴禮手下精英無數,為何偏偏對她不一樣呢?

然而除了這個可能,沈傾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然而這個可能,卻只能加重沈傾的內疚之心。

夜晚。

涼氣襲人。

沈傾睡不著,起身去了院外。

一陣冷風吹過,瞬間涼氣滲透四肢百骸。沈傾忍不住裹緊衣服。

她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季宴禮的住處。今日當值的是一個陌生的弟兄,沈傾平日裡沒怎麼見過,不過有點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