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館離開以後,沈傾才憤憤的看向季宴禮,“三爺,屬下跑去茶樓鬧事,你是不是早就料想到了後面的事情了?”

她現在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勁。

當時季宴禮喝茶水的房間裡和房間外面分明還藏著其他弟兄,外面怎麼可能會有倭人。

而且季宴禮安排她去胭脂鋪子的時候,說的光明正大,分明也沒有防著水偷聽。

要是真有倭人,要被龍門的那幫弟兄給想辦法支開了。

那幫倭人也不是傻子,連特別區的區長見了季宴禮都要禮讓三分,他們更不會同季宴禮的人硬碰硬。

而且剛才茶館裡說了那麼久的話,也不見季宴禮出言阻止,就說明裡面是安全的,外面是季宴禮的人。

就這,她實在想不明白,季宴禮為何不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反而讓她在胭脂水粉的老闆那裡知道了這個茶水間有貓膩的。

季宴禮瞥頭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才解釋道,“倘若那會兒我告訴了你,便會耽擱上一陣子。我看到了沉遠,便沒同你多說話。”

沈傾明白了。

若是季宴禮當時告訴她,她出於好奇,會忍不住問到底。

而那時候沉遠就在樓下,隨時有可能在說書先生講到讓人不贊成甚至痛恨的地方出聲。

她當時滿腔怒意,一鼓作氣喬裝一番衝了進去。若是提前知道貓膩,她便會冷靜,行事也會謹慎些,平白誤了時間。

沈傾瞭解自己的性格,季宴禮比她自己還要了解,所以才會選擇不告訴她。

倭人原本就不希望沉遠為國人所用,並且為了沉遠也和國內的勢力暗中較量過。這個時候,若是沉遠一個衝動被倭人給抓了,後果不堪設想。

不告訴她,當時那種情況下,是他權衡利弊之後最優的選擇。

但是知道歸知道,理解歸理解,沈傾還是覺得有些氣悶。

不過在大街上,沈傾也沒表露出來。回去之後,她越想越氣悶,乾脆讓婆子熬了一大鍋清熱瀉火的湯。

她幹了一大碗,胸中的氣悶感卻是半點兒也沒有緩解。忍無可忍,她便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間去找季宴禮。

季宴禮這會兒正在澆花,當初被她剪壞的那盆花,如今長成了這屋子裡開的最好的一盆花,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顧的。

季宴禮素來喜愛花草。

沈傾深吸一口氣,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慢悠悠的踱步過去,眉眼彎彎的瞧著季宴禮笑道,“三爺您在澆花呢。”

季宴禮抬眸睨她一眼,眉眼溫潤下來,眼尾似乎帶了點兒笑意,“你來了。”

聲音淡淡的,好似一早就知道他們要過啦似的。

沈傾心下一梗。

或許他早就猜到自己會壓抑不住心中的鬱悶跑過來想問個清楚?

沈傾摸了摸。

她也沒有提前發作,只笑眯眯的看著季宴禮手中的水壺和剪刀,笑眯眯的問了一句,“三爺您在澆花啊。”

“嗯。”

季宴禮唇角勾了勾。

沈傾看見他笑,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好歹是被她給壓抑住了火氣。

“三爺,您也勞累一天了,要不這話給花澆水修剪的活兒,就讓屬下做吧。”

“你?”

季宴禮挑了挑眉,瞧見她眉眼彎彎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他頷首道,“可以。”

沈傾笑意越發的深了幾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

季宴禮轉而又道,“不過……要是再剪壞了這些名貴的花兒,就拿你的的月薪抵債吧。”

他話音落,沈傾眉眼彎彎的模樣瞬間一收,“你要知道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