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風輕雲淡笑了笑:“主流媒體記者的人生就是要冒險的,不是嗎?”

和安之卻於心不忍:“你這麼年輕,不害怕嗎?”

晝眠沒有太大波動:“我在追逐夢想,不覺得害怕,您第一次臥底的時候,是我的同齡人,難道您覺得女性做不到這個程度?”

“當然不是,只是不想你成為權力明爭暗鬥的犧牲品。”和安之總覺得愧對於面前這個還如此年輕的後輩。

晝眠卻從容:“我如果不想去,當然會直接選擇去別的老師那兒,我既然選了您,就意味著我不是忌憚權力的人。”

她在細雪飄飄中,眼神堅毅明亮:“在說出我願意去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交戰規則、尋找掩體、戰場急救、野外求生、交戰國語言,我都會,我還會使用防毒面具和解毒劑,看得懂戰局,總之,我沒有您想象的弱,我從知道世界上有記者這樣的存在時,就已經開始嚴陣以待。”

和安之意外於她早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要上戰場的準備,哪怕是他在她這個年紀,也不敢保證對這些有涉獵,卻又不忍心:“晝眠,本來你是不用跟我去的。”

她卻輕聲道:“如果我沒有跟,就意味著隊伍裡沒有你的人,在戰場上,這是致命的事情。”

尤其在上面的人想解決他的時候。

很輕易的一個小舉動,就可能讓和安之萬劫不復。

哪怕只是一點點資訊差,就譬如這個地點能不能去取材,會不會有流彈打過來。

他不知道,下一秒就會灰飛煙滅。

辜清許發出訊息,一整夜都沒有得到回應。

他素來知道晝眠不願意向人低頭,尤其感情上,但沒想到她會連臺階都不給他,就準備斷了他們的聯絡。

他以為,他和時妄不一樣。

原來都是一樣的。

然而這個時候,晝眠正坐在前往中東地區的飛機上。

隊伍一共八個人,萬幸的是,和安之不算孤立無援,除了晝眠,其中有一個叫徐哥的人與和安之的關係匪淺,兩個人聯手做過多次危險報道,經驗豐富。

剛下飛機,在Y國邊境就看見包圍圈裡塵土飛揚,處處廢墟。

和安之將馬甲遞給她:“約了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做特約報道員,他會帶著我們過去。”

晝眠剛穿上,就聽見包圍圈內一聲巨響,她回頭看,一棟大樓直接坍塌。

這是真實的,隨時有可能毀滅的戰區。

晝眠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靜,大概是她已經做過了心理建設,看見爆炸,也只是用一盒香菸,換來了和路過的當地人交談的機會。

她一直問,連和安之都有些意外她的倔強。

終於有一個人願意告訴她。

問到了一條能進戰區的線路。

Y國本地有些人不怕死,進去高價賣給G國人食物牟利,滋生出了這種路線。

晝眠用地圖定位那人說的地點,頁面卻跳出提醒“Drivesafely!YourdestinationisinadangerousareaUseextremecaution”(目的地處於危險區域,請注意安全)

她毫不猶豫點下“Dontshowagain”(不再提醒)

一時間,眼眶莫名發熱。

這裡比她想象的甚至更加危險。

她和眾人沿著這條路進去。

晝眠把機器架好,和安之剛說了兩句話。

身後爆炸聲響起,火光與沙石四濺,甚至於晝眠都被飛來的沙礫刺痛眼睛,忍不住閉了一下眼。

而和安之依舊平靜:

“目前我們是在G國首都的邊界,Y國已經用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