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至冬宮的路顯得格外漫長。

積雪在腳下咯吱作響,遠處的鐘聲敲響,卻無人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格琳的唇上還殘留著那個吻的溫度,以及淡淡的果酒的味道。

她下意識地撫上手腕間的雪花手鍊,銀質的鏈身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那個...

“白啟雲猶豫著開口,卻在格琳突然加快的腳步中噤聲。

夜風捲起格琳冰藍色的髮絲,有幾縷調皮地黏在了她的唇邊。

她抬手想要撥開,卻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微微發燙的唇瓣。

那個意外的吻留下的觸感似乎還在。

意識到這點,她的耳尖更紅了幾分,步伐不自覺地又快了些。

至冬宮高大的宮門近在眼前。

守衛見到格琳立即行禮,卻在看到她身後跟著的白啟雲時露出詫異的表情,紛紛立正,當成什麼也沒看見。

在這裡當看大門的,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格琳頭也不回地踏入宮門,卻在門檻處突然停住。

白啟雲在不遠處站定,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觸到她的靴尖。

兩人之間彷彿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冰牆。

良久,格琳微微側首,月光勾勒出她精緻的側臉輪廓。

“今晚...“她的聲音比夜風還輕,“...謝謝你的手鍊。“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輕輕轉動了兩人之間凍結的空氣。

白啟雲怔了怔,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不客氣。“

格琳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消失在宮殿深處的陰影中。

但白啟雲敏銳地注意到她始終沒有摘下那條手鍊,雪花手鍊在她腕間一閃而過的微光,像是黑夜中一隻明亮的螢火蟲。

宮門緩緩關閉,白啟雲站在原地,直到守夜計程車兵開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離開前,他最後看了眼格琳消失的方向,輕聲自語。

“下次約會...該去哪裡好呢?“

夜風捲著雪花掠過宮牆,彷彿在竊笑著這個秘密。

至冬宮長廊的陰影中,格琳背靠著立柱,冰冷的觸感透過單薄的禮服傳到脊背,卻絲毫無法冷卻她發燙的肌膚。

她緊緊攥著手腕上的雪花手鍊,銀質的鏈身已經染上了體溫的溫度,雪花吊墜在她急促的呼吸中輕輕晃動。

“這太荒唐了...“

她對自己低語,聲音宛如冬日裡翱翔的鳥兒,微微顫抖。

但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回味著那個瞬間。

白啟雲的唇比她想象中溫暖得多,些許果酒的甜香,輕柔得如同冬夜裡第一片落下的雪花。她甚至記得他睫毛掃過自己臉頰時那微妙的觸感,記得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傳來的溫度...

格琳猛地搖頭,冰藍色長髮在立柱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響。

作為愚人眾執行官,她本該立即推開這個膽大妄為的男人,用冰錐刺穿他的肩膀作為警告。但此刻回想起來,她竟然在那一瞬間閉上了眼睛...

就像是在...享受一樣。

“該死。“

她咬住下唇,指尖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嘴唇。

那裡似乎還殘留著那個吻的觸感。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格琳立即挺直腰背,瞬間恢復了往日的冷峻表情。

但當看清來者只是巡邏計程車兵時,她又悄悄鬆懈下來,低頭凝視著手鍊。

看著手鍊反射的銀光,格琳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期待下一次見面。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便讓她心口微微發緊。

“只是一時衝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