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隨行護衛只有二十人,因此,知府親率眾官員領一千兵馬送行。

一路上,旌旗招展,車馬煌煌。

尤其公主的車駕兩旁那二十名侍衛,他們身上的鎧甲簇新鋥亮,頭盔將臉裹得只剩那雙迥然有神的眼睛,處處透著神秘和威嚴之感。

相較之下,馬車旁那個一臉春風得意的錦衣男子與這肅然的氣氛格格不入。

陳鈺掀起厚重的車簾,望著蘇銘那張白嫩的糰子臉,幽幽道:“路途遙遠,我勸你先乖乖在馬車裡坐著,到了營州城外再騎馬炫耀不遲。”

蘇銘不常騎馬,出入皆是乘車。

平日磕了碰了就會罵罵咧咧哭哭啼啼,若在馬上顛簸一日,只怕明早起不來床。

巧蘭勸道:“你如今是長公主的哥哥,當謹言慎行才是,切不可再像從前那般添亂。”

什麼叫添亂?

“我堂堂長公主的兄長,怎麼能像女子一樣坐在馬車裡呢?”蘇銘慨然道。

他望著身側那些身穿鎧甲威風凜凜的侍衛,羨慕不已。可若穿了盔甲,就顯不出身上的錦袍了。這可是京城貴公子中最流行的款式,昨日錦繡閣剛做好的。

陳鈺撇了撇嘴,看他能撐到幾時。

從成州到營州,若是騎快馬正好走一日。如今有車駕,明知一日到不了,便索性慢悠悠地走著,不耽誤夜裡投宿便好。

許是行程慢,蘇銘雖覺腰臀痠痛,倒好能忍受,第二日又興沖沖地爬到馬背上。

知府瞧著他硬撐的模樣,想起陳鈺說的“匪盜”。刀劍無眼,雖說是做假,萬一誤傷了他反倒不好,便出言勸道:“外頭風大,蘇公子還是陪公主坐車裡的好。”

“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吹吹風無妨。”蘇銘臉上喜滋滋的。

巧蘭已從陳鈺那裡得了信,路上會有匪徒襲擊。

她對惱恨道:“若遇到匪徒,看你還怎麼得意!”

蘇銘望著身後侍衛,一臉不屑。

瑞王定會派人迎駕,一想起營州百姓駐足觀看的場面,他心中就一陣陣悸動。小時候不是被北城族人欺負,就是被臭丫頭責打,好不容易熬到揚眉吐氣的一日。

他不時理理衣襬,摸摸鬢角,一副衣錦還鄉的模樣。

……

營州東城門外。

鳳瑤公主命人搭了高臺,搬了軟榻和几案,悠閒地與一眉目如畫的清俊男子品茶對弈。

這是她前日才收的新寵,名叫阿逸,聽說是公主賜名。

永寧郡王名為劉逸……

營州百姓對鳳瑤公主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看了兩眼便丟開,眼巴巴地望著遠處的車駕。

鳳瑤公主也習以為常。

原本她應心無旁騖,那雙帶著無限風情的眼睛卻忍不住向騎在馬上的承平郡王瞟去。

她聽說過這位冷麵郡王,可尋常難以近身,只遠遠瞧見過兩次,今日離得最近,看得也最清。

早知道先瑞王還有這麼一個英武不凡的兒子,就該讓父皇給她指婚才是!

據聞,他覬覦瑞王太妃。

鳳瑤公主向瑞王太妃的馬車看去,此時侍女正攙著她從馬車上下來,的確美得不可方物。她不由嗤笑,英雄難過美人關。說什麼痴情不痴情的鬼話,全是衝著好皮囊去的。

可惜,母妃沒給她一副好皮囊!

眼看長公主的車駕只有半里之遙,遠處忽然湧出一隊人馬,約有五六百人之多。

這些人雖是鄉民打扮,卻臉蒙黑布,手持長刀,箭一般地向長公主的儀仗衝去……

眾人驚聲尖叫,紛紛向劉承和眾將軍看去。

瑞王太妃不由緊張起來,吩咐道:“諸位將軍過去看看,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