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瑞王故去之後,他們母子便屢遭刁難。

宗親裡,能為他們據理力爭的,也只有承平郡王和劉渠。

餘將軍和劉氏宗親口中所謂的忠心,不過是借他們母子的名頭攬權,與朝廷對抗罷了。

與其為人刀柄,不如做個富貴閒王一世安穩……

周離道:“既然他們表忠心,不妨給他們機會。”

話音剛落,阿木骨便闖了進來。

“舅舅!”瑞王歡笑著撲到他懷中。

周離起身向他行禮,阿木骨冷冷道:“就你們大榮國的禮儀繁雜。”想到妹妹和外甥還要靠他們庇護,他又緩下語氣:“都隨意些吧,不然我還要攜瑞王向長公主行禮,麻煩。”

“本公主可是來給乞戎王解燃眉之急的,你要對我的夫君客氣些。”陳鈺笑道。

阿木骨本想再奚落周離兩句,看到妹妹瞪了他一眼,忙安安分分地坐下。

“這兩日我會把糧草準備好。”陳鈺意味深長道:“草原去歲雪災,想必各部都缺糧食,為防沿途糧草被人劫走,只能向瑞王借兩萬兵馬護送。至於乞戎王,定是要留在營州繼續籌備糧草的。”

瑞王太妃臉上陰雲散盡:“讓餘將軍護送最合適,他去過乞戎族,熟悉路徑。”

既然表了忠心,不服從調遣便是不忠。

若藉口推辭也無所謂,只要把他手中的兩萬兵馬調出去就好。

周離道:“乞戎王帶來的兵可要藏好了,別讓人發現。”

“放心,我找到一個好地方。”阿木骨望著陳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還是友人留下的。”

陳鈺會意,他定是發現了之前陸將軍的藏兵之處。

素月姑姑一直惦記著那地方,現在人去山空,他們也用不上了。

陳鈺問瑞王太妃道:“不知承平郡王是否靠得住?”

“他……值得信任。”瑞王太妃神色複雜,她沒想到這世間真有為兒女私情豁出一切的人。

哪怕她不能給他什麼承諾!

“那就好,當年餘將軍帶著世子的兩萬兵馬援助乞戎族,結果在永和宮遇劉弘襲擊,損失慘重。餘將軍雖凱旋,可那兩萬兵馬終究是在他手中丟的,也是時候還回來了。”

論遠近親疏,沒有誰比承平郡王更近。雖然他的身世為人詬病,可終究是先瑞王的長子,還一度成為世子,差點繼承王位。

他掌兵保護嫡母幼弟理所當然,即便劉氏宗親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況且,又不從劉氏宗親手中要兵,要的是餘將軍的。

陳鈺想起劉承的性情,不免憂心:“承平郡王還像之前那樣對什麼都不屑一顧嗎?”

“為了維護我們母子,他倒爭過兵權,可惜沒有成功。”瑞王太妃臉上帶著感激之情。

先瑞王雖然把他們母子託付給承平郡王,卻仍防著他與幼弟爭位,根本沒有給他兵權,反而叮囑劉氏旁支:若劉承敢對他們母子不利,殺之!

“有遺命在先,給他兵權,只怕不好辦。”

周離與陳鈺相視一望,既然行不通,那就先從別處下手。

陳鈺開口道:“草原各部想必都餓瘋了,送糧的路上怎麼可能安穩。兵馬和糧食皆被蠢蠢欲動的草原部落劫走,乞戎王大怒,請求派兵支援。上次援助乞戎族用了七萬兵馬,這次至少也要給三萬吧。”

“仍指派餘將軍去。”周離補充道。

一步步將他手中的兵馬分走,辦法雖好,可餘將軍也不是蠢人,萬一他真帶兵去乞戎族,豈不是露餡了?

之前的兩萬,後來的三萬,加在一起他手裡就有五萬兵馬,也不容小覷。

瑞王妃道:“萬一他帶兵回來時,營州還未安穩,引發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