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直直地照在陳鈺蒼白的臉上。

悸動的心不停衝撞著胸膛,冷風吹拂,卻吹不去她身上泛上來的陣陣燥熱。

她只覺頭腦昏沉,眼前的景色一片虛浮。猶如當初在亂葬崗重生,一切都如夢似幻……

“太孫還活著?”陳鈺口中呢喃著。

侯澤毅然道:“有七成可能。”

既然能想出替換的計策,定有逃出去的門路。

只不過用別的法子而已。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沒透出一絲風聲來,倒是怪事……

紅緹走到侯澤面前,急切地問道:“周太師的兒子呢?”

若孟離真是周離,他們就又多了一份助力。

“難說。”侯澤嘆道:“若真拿我們的命來換,尚有希望逃出兩個。若無人頂替,大牢之內至多能逃出一個,說不定是周公子替太孫而死……”

“最好問你的父親!”

侯澤神色凝重,對紅緹道:“我對你好是為報救命之恩。”

她閱人無數,恐怕早就看淡男女之情,急於剖明心跡只會讓她嗤之以鼻。

至少這個理由能讓她相信,他會堅定地站在她這邊!

紅緹回過頭,決然道:“我願意為姑娘出一分力。”

只要太孫尚在,那些朝臣只怕頃刻間倒戈,還有大長公主。

事情已經成了一大半!

“陳姑娘?”

紅緹見陳鈺有些發怔,在她肩上猛拍一下。

陳鈺回過神來:“我要好好想想怎麼進地牢……”

她驟然想起孟離,問道:“孟離是你們的人嗎?”

紅緹皺著眉,搖了搖頭。

“我們金甪衛規矩森嚴,各部之間互不相干。”她瞥著地上的屍體,滿臉悽楚:“讓他們幫忙,也是拿身體換的。”

若敢說出孟離,她的弟弟頃刻間就會喪命。

“你和孟離這五年……”

紅緹嘆道:“他是個油鹽不進的,我拿不下他。”

陳鈺將信將疑,或許是紅緹不知情而已!

“據我探知的訊息,醉紅樓已經被瑞王盯上。紅緹姑娘切莫妄動,待我和侯澤有了妥帖的法子,再煩你去地牢探望。”

陳鈺神色黯然,這些是孟離告訴她的。

紅緹不以為意:“醉紅樓裡的人都是金甪衛,我們的任務是對付瑞王,讓他們父子相殘。陳姑娘倒是幫了我們的大忙。”

陳鈺悵然道:“瑞王和皇上皆是仇人,難免的。”

忽然傳來一聲馬嘶,一旁的馬車徐徐向前行去。

車伕顫聲吼叫著:“駕!”

他的鞭子急急地揮動著……

紅緹忙喊道:“殺了他!”

陳鈺和侯澤迅速向馬車奔去……

……

陳鈺回到後巷,看到緊閉的大門,才想起來該去北城新宅。

她坐在門前的石墩上,悶頭理著思緒。

哥哥定然不會去交州,否則大長公主早就起兵了……

他會去哪裡?

“怎麼不進去?”

不知何時,孟離竟站在她身側。

門忽然從裡面開啟了。

陸時笑道:“還真被郎安說著了,小姐果然會回來。”

他正想著再等不上人就去北城。

孟離瞥了一眼隔壁:“屋裡說話。”

陳鈺的房裡看不出任何改變,說是搬家,不過是把日常衣物都帶走,其他的東西皆重新置辦。

孟離神色凝重,從懷中拿出一幅畫像。

這幅畫像與陳鈺手中的一模一樣。

“你的新宅位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