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輸了。
這場戰役持續了整整一夜,終於落下了帷幕。
眼前的一切都太過熟悉,眼睜睜看著自已熟悉的人死在自已面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太熟悉了……
為什麼……
為什麼總是這樣?
難道說這也是天命嗎?天命說他們都該死嗎?
黎淵流了很多血,他覺得自已好累,好渴……
起初擋在自已身前的人已經全都倒下了,此刻整個軍營竟只剩下黎淵一個人。
軍旗已經破爛不堪,黎淵脫了力住著旗杆,勉強的站著。
敵方眾人見他是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似乎起了興致,並沒急著殺他,眾人圍著他,把他踹倒,再看著他爬起來。
如此往復,樂此不疲。
黎淵在同歲的人群裡其實算是強壯的,畢竟從小隨著父親打獵。
可如今面對著一群殺人如麻、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顯得過分單薄了些。
黎淵已經快要睜不開眼睛,機械麻木的重複著爬起來的動作,終於再也站不起來。
事到如今,才覺得絕望。
絕望過後竟是滅頂的憤怒。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
總是留自已到最後感受一切的痛苦呢。
黎淵伏在地上,他突然想站起來開口質問,大聲辱罵!
可是沒力氣了,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儘管已經使出全部的力氣,想要用脆弱的脊柱顫抖著撐起身體,卻還是隻能狠狠的摔在地上。
此刻的他,大概像極了一隻動物,一隻馬上就要爛在泥裡的困獸。
四周的人們此刻彷彿地獄裡的閻羅,猙獰的恥笑著腳下的螻蟻……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似乎終於看夠了笑話,不是誰伸腳把黎淵踹了個翻個兒,隨及眾人便鬨笑著散去,留下一個乾瘦乾瘦的小個子來結束黎淵的生命。
變故就是在此刻發生的。
那小個子舉起刀,似乎有些怔愣,隨後落下屠刀。
可就是怔愣的那一瞬改變了這一切。
不知從哪撲上來一頭狼,狠狠地咬斷了他的脖子,溫熱的血灑在黎淵的臉上,讓他重新有了些許意識……
他看見那個小個子滿眼驚恐臉色蒼白的倒在他身上,輕飄飄的。
談笑著離開計程車兵們很快察覺了異樣。
他們轉頭,看見了那頭狼。
不,不止一頭。
饒是最有經驗的獵人也沒見過那種景象。
平原上,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聚集起了一群狼。
它們並不是為了地上橫亙著的“食物”而來,而是為了尚且活著的、刀尖帶血的他們而來。
領頭的狼就是方才咬死小個子的那頭。
它並沒有理會躺在那裡的黎淵,確切的說它似乎在護著他,想要把他拖走。
為了實現這一目的,下令讓自已的同類進攻。
突如其來的狼群讓眾人慌亂了起來,狼群幾乎是在瞬間佔了上風,許多人還未來得及抬起手裡的武器便被圍攻咬死。
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畢竟它們面對的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在將領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便擊殺了好幾頭狼。
而其它的狼在此情況下也不敢再貿然上前。
就這樣對峙了許久,頭狼最終只得用自已叼著黎淵衣領的嘴發出低吼,似是悲鳴,似是不捨……
最終狼群退了。
黎淵卻沒像預想中的死去。
他被下令帶回了敵營,由醫官照料著。
其實不難想到是為什麼。
在那種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