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下了一段時間,也就停了。
“老劉,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說的那個三爺已經知道那人進了巫族禁地。”葉懷仁張開手,手心裡接了一枚晶瑩的雪花。他笑道:“如果我是三爺,一定會在巫族禁地的必經路段留下耳目。”畢竟吧,巫族禁地這種地方不乏一些玄妙的寶物,不管能不能搞到手,掌握了第一手情報都是必要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劉庭千搖了搖頭,至於他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就很難說了。
葉懷仁就沒有再問了,轉頭看著虞幼薇,她還在感受青銅器鐃身的邪氣。
“看出什麼了嗎?”葉懷仁有此一問,是因為道門對邪惡力量的研究遠不是尋常修士可以媲美的,道門的修行功法與佛門一樣,有針對魍魎邪惡的特殊手段。
“這不像是普通的祭祀儀式所用的,你真的沒有感覺到熟悉的大道氣息?”虞幼薇以手指敲了兩下鐃,發出悠揚婉轉的銅器聲。
“大姐,您別賣關子了,您直接說,到底是什麼大道氣息?”葉懷仁真不知道,他修為境界不如虞幼薇,修行的也並非道門功法,邪氣流轉時很難做到剝離出來其他的氣息。
看到劉庭千又是一副拉長耳朵側耳偷聽的模樣,虞幼薇笑了下,賣弄道:“君子窮達,一聽於天,既感氣攝養神道。”
這裡“君子窮達,一聽於天”的意思是,能力不足時,更應放鬆,聽天命即可。“既感氣攝神道”,則是說既然感覺到邪氣,何不嘗試融入道則,讓道則來辨別這大道氣息。
葉懷仁聽懂了,這是虞幼薇在教他如何辨別大道氣息,於是他便拿了青銅器鐃,將邪氣引匯入氣海,果然氣海中有一絲氣息遊蕩而來與那氣纏繞一起,是他熟悉的氣息,輪迴的氣息。
怪不得虞幼薇說這青銅器鐃不像是普通的祭祀儀式,輪迴的氣息只說明一個可能性,這些青銅器舉行的是輪迴轉世的儀式。
一個封閉式的輪迴轉世儀式,這裡肯定有內容啊!
“你想到什麼了?”虞幼薇隱晦地問道。
葉懷仁撇了一眼阿巫,虞幼薇嘴角上揚,兩人眼神中的意味都很明顯,覺得這個發現很有意思。
劉庭千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霧草啊”,這兩個人打得什麼啞謎,他根本看不明白,但有一種直覺肯定是非常重要的發現。
山本樹人反而比較淡定,期望不大失望也不會太大!
劉庭千點了支菸,假裝隨口一問,“有新發現嗎?”
“你想知道?自己看吧!”葉懷仁隨手把沒有用的青銅器鐃丟給劉庭千。
劉庭千連忙接住青銅器,心裡則感慨,這是在提防著他了?至於嗎?難道這個發現真的重要到這種程度?
作為旁觀者的山本樹人則是清楚的,老劉操之過急了。看到長生的希望,行事也不妥貼了。東日國的忍道宗師,從小就告誡孩子們,自修之道,莫難於養心。養心之難,又在慎獨。能慎獨,則內省不疚,可以對天地質鬼神。人無一內愧之事,則天君泰然。
山本樹人還年輕,對長生的期盼遠不如劉庭千,所以他能始終如一守身慎獨。
劉庭千則有些“恃寵而驕”的意思,葉懷仁脾氣好,與他多說了些話,讓他產生了錯覺,以為倆人也算是朋友了。再加上對長生的渴望,最近行事便不太嚴謹了。有些行事過於隨性而為了,在虞幼薇示不滿時,他卻還以為是虞幼薇日常“懟”他。
其實劉庭千這個人很聰明,但聰明人往往是一葉障目。一開始的老劉真的就是想來見識一下巫族禁地而已,他聽了很多巫族禁地的傳聞,也看了不少文獻,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行事有一套準則。直到親眼見到那些文字幻化金光鑽進葉懷仁的眉心,這樣的一幕誇張的令人覺得不可思議!